却大谬不然。这万归藏不仅潇洒如神,风度超逸,而且才智高绝、言语可亲,与之相交,如品千年醇酿,不饮自醉。和尚纵是空门弟子,也是见心折,相谈欢洽。也可以说,和尚未曾交战,气度上已先输给他。
“既然相谈甚欢,和尚便劝他放过东岛残部,不料竟被口回绝。劝说已久,终不免大动干戈;但‘周流六虚功’已破天道,和尚用尽全力,也只接下三招。从此之后,不但功力仅存半,抑且伤势始终无法恢复。”
陆渐心中大震:“大师旧伤,竟是万归藏所为?大师如今功力减半,仍然这厉害,当年全盛之时,却不知怎样得?即便如此,也只接下三招。那万归藏真不知是何种人物?”
思忖间,却听鱼和尚叹道:“和尚既败,自然束手待死。却不料万归藏说道:‘贵两派,渊源甚深。金刚门,又是脉单传,你这小徒弟神功未成,道兄死,花生大士香火断绝,小弟九泉之下,无颜面对本派祖师。东岛则不然,与派争斗两百年,仇深似海,若非派灭绝,永无休止,是故唯有以杀止杀。道兄若瞧不过眼,大可远离中土,要神通精进,有能为胜过小弟,否则小弟有生之日,还请莫要回来。’
“他说得客气,实则已将和尚放逐。但以他斩草除根手段,能放和尚条生路,确是瞧花生大士与他祖师交情。足见此人纵是代枭雄,却也并非无情之人。”
陆渐见鱼和尚被万归藏重伤放逐,言语间仍处处替他开脱,心中端地好生不解。
却听鱼和尚叹道:“和尚听这话,无话可说,只好携小徒不能,远赴东瀛。到达之时,却发现这小国烽火连天,正处乱世。这也罢。不曾想,东瀛佛法处于乱世,竟也堕落不堪。出家僧人,不事修行,反而倚仗信徒众多,骄奢*乱,娶妾生子,蓄养娈童;甚至于强夺民田,横征,bao敛。佛法本为济世之法,到此间,竟成*徒们愚弄世人、图谋私利骗术。
“和尚目睹种种罪恶,忍无可忍,与小徒前往比睿山,与东瀛僧人理论。比睿山号称东瀛佛法王城,住许多所谓高僧。和尚便在比睿山上,与众僧辩论佛法,辩足足三日三夜。那些僧人沉湎于享乐,佛法粗浅,如何能当和尚机锋,理屈词穷之下,恼羞成怒,竟宣布和尚为‘佛敌’,派出僧军追杀。
“事既至此,和尚虽不介意,小徒不能心中却有极大变化。他原本心地纯净,根性猛利,却坏在过于崇尚武力,见和尚败给万归藏,便对佛法生出极大动摇。到东瀛,他目睹战乱,倭人残忍好杀劣性与他崇武之心拍即合,再见东瀛众僧纵情享乐,他不但不以为耻,反而暗暗羡慕。
“那年,师徒被向宗僧兵追杀,逃到北伊势时,和尚旧伤发作,无力逃走,被僧兵堵在木曾川边。那僧兵首领乃是名力士,使口号称‘倭国第大刀’九尺长刀,耀武扬威,将师徒视为砧上鱼肉。不能被他百般羞辱,终于忍无可忍,他那时神通已成,只招便击毙那首领,夺下长刀,然后不顾和尚喝止,杀入阵中。那战他魔性大发,将千余僧兵杀得个不留,连木曾川河水也被染红。事后他携刀而去,自号天神宗,横行倭国,无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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