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和尚道:“此事也颇蹊跷,或许因为他厌恶父子相传陋习,有意终生不娶,也未可知。但东岛挫败之后,始终怀恨,思禽先生在世之时,他们无如之何,先生去,便大举进攻西城。虽说思禽先生将‘周流六虚功’分为八,仍是非同小可,几次交战,东岛均没占到便宜。可这争端启,东岛西城,斗便是两百多年,为取胜,无所不用其极。百年前,西城不知从何处得到《黑天书》,为对抗东岛,竟妄顾天理,开始蓄养劫奴……”
陆渐脱口道:“从百年前开始蓄奴,劫奴岂不是很多?”
鱼和尚黯然点头,续道:“经过多年争斗,东岛也好,西城也罢,都是死伤惨重,仇恨代代,自也越结越深。不料四十年前,西城之中,出个名叫万归藏天部弟子,只因他天资卓绝,机缘巧合间,竟被他从本部绝学之中,发现‘周流六虚功’奥秘,从而贯通八部绝学,周流六虚,法用万物,达到思禽先生境地。但他不仅悟性超凡,野心也不凡,先凭武力废去公选城主左梦尘,强行登上城主之位,其后更全力攻打东岛。东岛弟子几被灭绝,幸存者纷纷逃往海外避难。和尚虽是世外人,也觉瞧不过去,毕竟东岛西城,三百年前本为家,如此赶尽杀绝,有悖情理,是故约万归藏,在天柱山相会,劝他罢手。
陆渐担心道:“此人如此残忍狠毒,大师见他,岂不危险得紧?”
鱼和尚叹道:“未见万城主以前,和尚也以为他必是骄狂自大、凶狠,bao戾之徒。但当真见,
学问,若无必杀把握,决不轻发。如今危险才刚开始,你千万不可大意。”
陆渐腾地站起,脱口问道:“有敌人吗?”
鱼和尚声音扬:“忍术要旨只在八字‘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’。他如何动手,何时动手,被你猜着,便不算高明。至于时机,必在你最无防范之时。而常人最为疏忽时候,正是天亮之时。”
话音未落,忽听左岸传来声低啸,几道黑影倏然纵起,如淡淡轻烟,缥缈逝去。陆渐不觉冷汗迸出,他自以为得计,不料这众忍者早已尾随,料是定在黎明动手,却被鱼和尚口喝破,只得暂且放弃。
陆渐当下奋起精神,力撑数篙,将竹筏撑得驷马难追,却听鱼和尚叹道:“你且坐下,有话说。”陆渐只得抛开竹篙,坐下来。
鱼和尚道:“如今暂无危险,咱们来说第四个故事。这个故事,说却是和尚自己。”陆渐精神为之振,凝神细听。
却听鱼和尚悠然道:“和尚隶属禅宗。派中人云游四方,从不大开山门,也不属临济、云门、沩仰、曹洞、法眼等禅门五宗,自成派,消遥自在。
“自从九如祖师开启宗门、花生大士发扬光大以来,三百年间,已传六代。每代均是师徒,单脉独传。何以如此?只因‘大金刚神力’练成之后,得如大力菩萨,超越三界,倘若所传非人,必然造成无边罪孽。到和尚这代,武林大势已生剧变,东岛西城遥相对峙,势如水火。
“想当年,思禽先生坐化之后,因为他终生不偶,并无儿女。是故依照先生遗法,西城城主由八部公选,十年换,轮流统领西城……”
陆渐奇道:“思禽先生怎会没有儿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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