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缜笑笑,道:“将包袱收起来,当心银子太白太亮,扎别人眼睛。”伙计转眼瞧,果见楼人瞪着自己,眼珠子都似要掉出来,心头惊,忙将包袱裹好,却不走开。谷缜笑道:“怎?还嫌少吗?”
那伙计蓦地放下银子,扑通跪倒,大声道:“小人宁可不要这些银子,也情愿跟随谷爷,赴汤蹈火,再所不辞。”他年近三十,却对年少谷缜称爷下跪,楼中人无不露出鄙夷之色。
谷缜莞尔道:“你这伙计,算盘打得忒精,今日若放过,不过能得二百两银子;但若能跟扯上星半点干系,来日赚得,可远不止这些。”
那伙计被他道破机心,讪讪道:“谷爷神算,小这点私心,可瞒不过你。”
谷缜点头道:“经商之道,在慧眼识人,你不畏他人讥讽,为出力,是你眼光;二在自身坦诚,你方才这句话,足见你不是遮掩之辈;三在舍小求大,当机立断,你能不被这二百两银子耀花双眼,可见目光长远。就此三点,让你做个酒楼伙计,太也委屈。好,再拿文房四宝来吧。”
你都认识?给把他们名字写下来,若有欺瞒,便告到官府,治你个通逆包庇之罪。”
此时“观海楼”掌柜听到喧哗,早已赶来,闻言暗暗叫苦,莫知所出。那几个文士更是浑身发抖,其中人胆怯体弱,心急之下,竟昏过去。
谷缜还要再闹,陆渐却瞧不过去,说道:“谷缜,罢,何苦为几句闲话来害人。”
谷缜瞪他眼,冷笑道:“就你心软。”转向那几个文士喝道:“算你们运气,瞧这位陆爷面子,放你们马,还不过来谢过陆爷。”
那几个文士转悲为喜,也顾不得什尊严,纷纷起身,向陆渐躬身作揖,口称陆爷,陆渐涨红脸,慌忙起身回礼。
那伙计大喜,忙捧来笔墨,谷缜道:“你叫什名字?”那伙计道:“小姓陈名双得。”
谷缜赞道:“好个举双得名字。”他运笔如飞,刷刷写满纸,道:“有事在身,先荐你到吴朗月那里,仍从伙计做起,你做不做。”
陈双得笑道:“就算谷爷要做叫化子,也照做不
谷缜哈哈大笑,将手挥,喝道:“都给滚吧。”诸生哪有二话,匆匆会钞,下楼去。
谷缜笑道:“这帮酸丁去,这楼里真少三分酸臭,多七分清净。”陆渐叹道:“难怪东岛人都害怕你,你处处都要争个输赢,谁不害怕?”谷缜正色道:“跟别人都争输赢,唯独跟你,便不争。”
陆渐摇头苦笑。谷缜淡淡地道:“你不信便罢,说话可是算数。”
坐时,忽听噔噔噔上楼之声,却是那送字条伙计回来,只见他满脸通红,双眼发亮,手中提着个包袱,气喘吁吁跑到桌前,道:“小爷,小爷您真是通天手眼。”
谷缜笑道:“赚多少银子?”那伙计摊开包袱,尽是块块整银,喘声道:“二百两。,原本只要二十两,谁知钟老门房送字条进去,回来便说:‘老爷说,你给谷爷办事,只给二十两,太过寒碜,少说也得给二百两,才够意思’。还说,谷爷应所需之物,吴大官人备好之后,全都亲自送来。”他兴奋难抑,说罢这几句,人都几乎瘫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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