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继光不待官差答话,喝道:“陆渐,不得放肆,丧师辱国,理当接受军法处分。”陆渐怔,松开那官差,脱口道:“若是这样也要受罚,以后谁还敢带兵打仗呢?”
“兄弟,你有所不知。”戚继光叹道,“将军用兵,但求必胜,旦败,便会断送许多人性命,若不受罚,如何面对那些送命将士?”
陆渐被他两眼盯着,无可奈何,右手渐自松开。那官差原本面无人色,见他气馁,顿又嚣张起来,怒道:“好啊,戚继光,你竟然率众抗捕。”
“差爷言重。”戚继光摇头道,“这义弟不懂官场规矩,还望见谅。”
那官差冷笑道:“要见谅也可以。”说罢将手伸,喝道,“拿来。”
戚继光扬声道:“正是戚某,前面是卢游击?”那队官兵奔近,个蓄两撇八字须将官打量二人,讶然道:“参将大人怎如此狼狈?其他人呢?”戚继光叹口气,将全军覆没事说。
那卢游击叹道:“戚参将,这就是你不对。明知来是那毛海峰,四大寇中,以他这支贼兵最为精悍,你怎还追上去呢?若跟大伙儿样呆在城里,岂不甚好。”
戚继光道:“养兵千日,用兵时,破贼荡寇,乃是元敬职责所在。若守在城里无所作为,放他过去,岂不是将战火引往其他城池?更何况,若是任由这帮贼寇路洗荡过去,又不知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,妻离子散?”
卢游击冷笑声,道:“好啊,咱们都是不守职责,就你参将大人得。嘿嘿,如今闹个全军覆没,被胡大人知道,瞧你怎交代。”
戚继光不禁默然,卢游击幸灾乐祸,大摇大摆,带着干人马去。陆渐不禁怒道:“他这会儿出城做什?倭寇都跑得没影,难道又是去找百姓,割头请功。”
戚继光怔,道:“什?”那官差睨他眼,冷冷道:“你是榆木脑袋?非要差爷说透不成?”
戚继光恍然道:“你要多少?”官差笑道:“你做到参将,官也不小,除俸禄,平素又时时刮那些老百姓油水,囊中积蓄没有千儿也
“这却不至于。”戚继光道,“这人胆子甚小,素来讲究无过即是功,虽不扰民,遇上打仗,却总是落在后面,绰号便叫‘钻地老鼠’,若是瞧见倭寇,就算眼前有条地缝,他也立马钻得进去。”
他说得本正经,陆渐却听得忍俊不禁,噗哧笑出来,继而又担心道:“听他说,大哥吃败仗,似乎有些不妙。”
戚继光笑笑不语,入军营,向监军道明战况,又让军中大夫包扎伤口。两人吃过饭,泡两杯清茶,在帐中静坐,戚继光沉默寡言,手捧茶杯,若有心事。
不多时,便听帐外脚步声急,陆架心有不祥之感,腾地站起,忽见帐幕拉开,大步走进几个官差,当头人厉声道:“台州参将戚继光何在?”
戚继光早已有备,搁茶,徐徐起身道:“便是。”那官差厉声道:“给拿下。”左右官差哗啦抖出铁链,便要上前。陆渐大怒,抢前步,双手分拨,正中两条铁链,那两名官差只觉铁链上大力涌至,不由得脚下踉跄,双双横跌出去。当头官差哇哇大叫,不料陆渐身形闪,右手已捏住他后颈,喝道:“你们凭什拿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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