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路走去,沿途但凡吃饭,若有鱼肉鸡鸭,陆渐便抢先动手,夺给戚继光先吃,若要喝水喝酒,陆渐便抢过杯勺,勺给戚继光先喝,就是洗漱睡觉,他也专拣好水好房,凭着武功强夺过来,给戚继光享用。
众官差又气又急,破口大骂,陆渐笑道:“不是送差爷们百两银子吗?差爷们财大气粗,不妨再买好菜,再开好房,干跟做囚犯般见识。”
他既非囚犯,武功又高,况且众官差先前不该收银子,拿人手短,纵然愤怒,却又不好彻底翻脸。戚继光却瞧得皱眉,说道:“兄弟,你就算跟到南京,也于事无补,何苦跟哥哥受这些罪。”
陆渐道:“大哥和结拜时,不就说同甘苦、共患难吗?这点儿旅途之苦,又算什?去南京,就是瞧那些大人们待大哥你公不公?若是不公,便闯进牢里,将大哥劫出来,大家起到江湖上消遥快活去。”
戚继光正色道:“万万不可,戚家自开国以来,六代将门,世受国恩,生为
有八百,也不多要,百两即可。”
戚继光皱眉,转身入内,取出个木箱,打开看时,只有若干碎银,不禁苦笑道:“戚某手里就这几两银子,差爷喜欢,尽都拿去。”
官差脸色变,劈手便将木箱打翻,碎银洒得满地都是,厉声喝道:“戚继光,你好大胆子,丧师辱国、公然拒捕不说,竟然还敢贿赂官差,可谓罪加两等,到南京胡大人那里,要你好看……”
戚继光浓眉挑,目中涌出怒色,陆渐蓦地踏上步,从桌边拿起自家包袱,冷笑道:“不就要银子?拿去。”那官差接过包袱,但觉十分沉重,打开瞧,尽是白花花官银,不由得眉开眼笑,递给属下,又亲自躬身,将满地碎银拾起,揣进袖里,呵呵笑道:“好说好说,银子够,什都好说。”转身招呼众差人道,“将这位参将大人锁,别锁太紧,松动些。”
众差人哄然应诺,将戚继光锁,拉出帐外,此时帐前聚满将士,立在两旁大瞧热闹,见戚继光出来,无不指指点点,嘻嘻哈哈。
陆渐见这些官兵恁地没心没肺,不由得悲愤莫名,咬牙,大步随在官差之后。出营地,那官差头目见陆渐仍是尾随,不由怒道:“你去哪里?”陆渐道:“去南京。”那头目疑惑道:“放屁,们去南京,你怎也去南京。”
陆渐冷笑道:“大路朝天,各走边,走,又碍你什事?”那头目吹起胡子,叱道:“你若想劫人,那是自找死路。”陆渐道:“若要劫人,凭你们几个废物,挡得住吗?”
那头目大怒,欲要喝骂,但想起陆渐身手,不觉又将满嘴狠话咽回去,瞅陆渐眼,颇有些惴惴。却听戚继光叹道:“兄弟,你不是说要回乡?就不要跟来。”
陆渐摇头道:“回不啦,刚才百两银子,就是回乡盘缠,左右回不去,就跟你们上南京,沿途还可蹭官爷们几顿饭吃。”那官差气得眉歪眼斜,恨不能给陆渐几个嘴巴,却又自忖无此能耐,唯有在心里想想解气。
戚继光却知陆渐明说没盘缠,实则是怕自己伤势未愈,路上再吃这些官差暗亏,有意沿途护持。不觉心中感动,长叹声,任他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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