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渐皱眉道:“谷缜也到处找徐海,这个消息,须得叫他知道。”丑奴儿冷哼声,道:“你当陈子单说话是真?”陆渐吃惊道:“不是?”
丑奴儿道:“自然不是,你当他白痴?这陈子单也是狡猾人物,只是不知为何鬼迷心窍,竟然相信这个沈秀。这姓沈别本事也罢,这骗人信任本事可是厉害得很。”
陆渐听得满不是滋味,悻悻道:“厉害什?就知道骗他妈,骗尼姑。”丑奴儿道:“你别不服气,这也是他本事,你做得?”陆渐怒道:“做不,也不会去做。”
丑奴儿道:“做不却是真。”陆渐瞪她眼,道:“你这个丑奴儿,怎老将人想得这坏。”丑奴儿道:“你若去妓院里待大半年,你也样。这世上便没几个好人,就有几个,也活不长。”
陆渐本就烦心此事,丑奴儿这话更如雪上加霜,令他时没言语,低头,闷闷走路。进城门,二人来到总督府附近监牢,果见牢前人多,有官有民,有提审犯人,也有探望亲人,陆渐正想打听下,却听有人在身后嘻嘻笑:“老爷子
:“老弟休怒,此事吴某委实不知,徐海大人事,也不是事事皆知。”
沈秀眼珠转,笑道:“那徐海如今在哪里?”陈子单道:“大人就在乍浦。”
沈秀笑道:“子单兄能道出令主上驻地,果有诚意,但归降之事细节繁琐,待禀告胡大人,再行定夺。”陈子单忙作揖道:“全奈沈秀老弟周旋。”沈秀笑道:“为避嫌疑,不能同行,子单兄请先走步。”
陈子单笑道:“那是应当。”拱手,掉头便走,未走丈许,沈秀忽张手,掌心迸出蓬白光,倏将陈子单浑身罩住,竟是张蚕丝大网。陈子单大惊,欲要挣扎,那丝网遽然收紧,纤细蚕丝变得坚逾精钢,根根陷入他肉里,陈子单惨叫声,欲咬舌头,孙贵早已抢到,吧嗒下,卸他下巴。
沈秀叹道:“子单兄,对不住。沈某笑纳你八万两银子,也只有等子单兄下辈子再还,但依子单兄做孽,下辈子多半只能做猪做狗,既然做猪狗,沈某这银子自也不用还。”说罢哈哈大笑。
此时陈子单已被捆绑起来,两眼望着沈秀,无比怨毒。沈秀伸出根食指,忽地前送,陈子单喉间发出喀喀之声,左眼流下血来。
沈秀掏出手绢,拭去指尖血渍,笑道:“最不爱别人瞪,留你只眼珠子,不是舍不得,而是怕爹怨下手太狠,只知威压,不知怀柔。你也知道,老人家年纪越大,嘴巴越碎,心也变得慈悲。”
陆渐虽厌恶这沈秀笑里藏刀,阴阳怪气,但这陈子单假倭出身,生平作恶无算,受此折磨,也算罪有应得,当下懒得多管,任由那些锦衣仆抬起陈子单,塞入驾马车。
沈秀将染血手绢丢入滚滚江水,翻身跨上马匹,笑道:“孙贵,今晚陪妈歇在庵中,你将人带回城里,交给爹。”说罢,挥扇夹马,悠闲如踏青游客,向“妙化庵”而去。
待矶上众人散尽,陆渐叹口气,摇头道:“真是恶人恶报,那陈子单是恶人,但遇上沈秀这等恶人,也算倒霉。”又问道,“丑奴儿,你知道乍浦是哪儿?”丑奴儿摇头道:“不大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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