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下拳剑中融入兵法,奇诡莫测,本无不胜。万不料铜瓜锤中拳,竟无大碍,只伸手揩下鼻血,吐舌舔尽,古怪笑道:“很好,很好。”他鼻子红肿,说话时瓮声瓮气,听来十分滑稽。
金勾镰眯眼咧嘴,嘿嘿笑道:“老将军有所不知,这二弟从小铜皮铁骨,最能挨打哩!”“打”字吐出,巨镰呼地挥出,拦腰劈来,俞大猷举剑挑开,忽觉身侧风响,铜瓜锤面容狰狞,锤扫至。
锤大力沉,俞大猷不便硬接,身如游龙,使开轮快剑,势如狂风,专在巨镰、铜锤间觅隙抢攻。
二人不料他年过半百,尚能使出如许快剑,心中大为凛然,手中兵刃上下遮拦,只守不攻,
取出火绳,从容安好。谷缜不觉又想:“就算肯救沈瘸子,也要赔上自己性命。死不打紧,身冤屈尚未洗刷,就算死,也要背上天大臭名……”
想到这里,他抬眼望去,天边霞光微露线,正在如墨云层中挣扎、扭动,渗透,侵蚀,渐渐变得亮若剑刃,划破沉沉夜色。谷缜忽觉阵燥热,浑身汗出如浆。转眼瞧,蒙面人已点燃火绳,蹲将下来,长长铳管乌黑发亮。
谷缜只觉头痛欲裂,太阳穴突突乱跳,心道:“当真傻疯。这等事,有什好想?只消下,沈瘸子完蛋大吉,大仇得报,何乐而不为?至于那些百姓,又与什相干,既不是爹,也不是妈,呸,晦气,又想那臭婆娘,她怕是正在做梦呢,若是做梦,她,她会不会梦着呢……”
想到这里,他忽觉浑身虚脱,心中烦乱不堪,竟不知究竟在想什,抬眼,火绳上点红光急速下沉,行将烧尽。霎时间,不知为何,谷缜只是头脑热,抓起块瓦片,大叫声:“看招!”嗖地下,向那蒙面人掷去。
俞大猷环顾三人,点头道:“好啊,个个来,还是起上?”金勾镰阴阴笑:“俞老将军代名将,剑道宗师,个人服侍,岂不怠慢?说不得,只有起上。”
俞大猷仰天大笑,笑声未绝,蓦地精光闪动,叮声,长剑刺中巨镰。俞大猷击不中,身形忽转,长剑歪歪斜斜,顺势带。金勾镰虎口发热,巨镰竟被荡开寸许,只怕俞大猷趁虚而入,当即纵身后跃,谁知俞大猷并不追击,立地陡转,刷剑,刺向铜瓜锤。
金铁交鸣,铜瓜锤左锤间不容发挡下来剑,大喝声,右锤下击,正中剑身,长剑当啷落地,俞大猷却不进反退,拳正中铜瓜锤面门。
铜瓜锤对铜锤尚在外门,顿被打得倒飞出去,他不待摔倒,忽又个翻身,双锤拄地,跳将起来,脸上红通通,鼻血长流。
俞大猷足尖挑起长剑,把在掌中,微微皱眉。适才那三剑拳,看似简单,实已用上他平生本事。俞大猷惯经沙场,善于审敌,见三人,便瞧出金勾镰最弱,铜瓜锤次之,樊玉谦最强。故而依照兵法,先击弱敌,乘刚剑,刺杀金勾镰,不中时,又使柔劲挑偏巨镰,众人均以为他要趁虚刺入,谁知他出其不意,转而刺向铜瓜锤。
铜瓜锤却也得,竟能左锤挡剑,右锤砸剑,万不料已在俞大猷算中,是故铜锤落,俞大猷弃剑出拳,这拳是天柱山三祖寺“神拳法”,壮如牯牛,也是拳毙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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