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会?”陆渐露出疑惑之色,却见性海慢慢站起,两臂交叉,左手反按右腋,右手握住右膝,身子古怪扭曲。陆渐但觉眼熟,念头转,蓦地失声叫道:“相?”
“原来这式叫‘相’!”性海若有所悟,慢慢收势,两眼望天,喃喃道:“那这个呢?”说着右足反踢后脑,右手抓拿左脚足踝,陆渐道:“这叫人相,不过……”
性海收势,转过头来,注视他道:“不过怎?”陆渐稍犹豫,说道:“大师这两种相态,虽然大体近似,却有些地方很不对头,比方说,‘相’左手按腋,还应向后两寸,右手则应握住膝下三分,大师却按在膝盖上方。”
性海点头道:“果然如此,果然如此。”陆渐奇道:“大师也知道不对?”性梅道:“贫僧只是猜测,不敢断定。檀越这两句话,却解开贫僧多年疑惑。”他看陆渐神色迷惑,微微笑,说道:“不瞒檀越说,这三十二相,乃是贫僧当年时贪心,偷学得来,不想中对方圈套,十多年病魔缠身,几成废人。”
陆渐诧道:“大师向谁偷学?鱼和尚大师?”性海摇头道:“不是。”陆渐更觉疑惑:“大金刚神力脉单传,还有谁人……”想到这里,脑中电光闪,脱口叫道:“难道是天神宗
面人俯身从性智身上解下钥匙,大步走来,打开铁枷,将陆渐负在背上,奔出石室。
夜色已深,月光透窗,隐约照见捆捆药材,原来石室之外,却是药师院药材库房,无怪陆渐时时嗅到草药气息。他不由暗暗愤怒:“药材是救人之物,谁知药材之后,竟是陷害他人牢房,这性觉、性智,真是可恶已极……”
他心中思忖,那蒙面人却足下不停,奔出库房。陆渐忍不住道:“足下是谁?”那人嘘声,示意陆渐噤声。
陆渐游目四顾,但见禅房参差,黑沉沉不知终始,也不觉心中惴惴,再无多言。那人背着他在寺宇间曲折穿梭,殊无停顿,俨然对寺中地形十分熟悉。不时,便越过寺墙,奔约莫数十里,爬上处高坡,才放下陆渐,双手撑地,急剧咳嗽起来,背脊颤抖不已,十指深深陷入泥里。
陆渐愣,问道:“你还好?”那人摆摆手,四肢着地,爬到棵大树下,靠着树干慢慢坐定,重重喘息两声,伸出手,扯下面巾。
借着朦胧月色,陆渐看清那人容貌,心头震,失声叫道:“性海大师。”
那蒙面人正是性海,闻言露出慈蔼之色,悠悠叹道:“本寺不幸,藏垢纳污,累檀越受苦。”陆渐惊喜不胜,感动非常,合十道:“大师拯救之恩,陆渐生受。”性海摇摇头,说道:“性觉、性智与同门,他们作孽,贫僧救人,功过相抵,何谈恩惠?”说罢又是阵咳嗽。
陆渐见他咳得辛苦,忍不住道:“大师病?”性海叹道:“老毛病。”陆渐点点头,又想想,问道:“那位,那位性智怎样?”性海道:“他受击,三月内绝难动武,只不过方才被他瞧出武功,倒是有些麻烦。”
陆渐恍然道:“大师方才用本门武功?”
“不是。”性海摇头道,“性智人虽不堪,武功却不含糊,若以本门武学相搏,贫僧未必稳胜,贫僧方才所用武功,檀越原也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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