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缜怕后方追来,跑到身子虚脱,才跤坐倒,心道:“老子这下子鱼入大海,鸟上青霄,劳什子东岛五尊,都该吃屁。”想着欢喜不禁,在草地上打两个滚儿,见北落师门死样活气,不由笑道:“猫儿都是昼寝夜醒,深更半夜,你还睡得着?还不起来捉老鼠?”说着顽皮心起,便去揪它颈皮,不料北落师门两眼陡张,呼地抓来,谷缜手背剧痛,多五道血痕,不由怒道:“贼猫儿,抓你老子?”挥舞巴掌,方要拍下,忽见北落师门冷冷瞧来,目光极是阴沉。
谷缜呆呆,倏尔转怒为笑,骂道:“贼猫,敢瞪你老子?”手掌在北落师门头顶掠来掠去,却不当真拍落。北落师门本想待他手来,给他下狠,不料谷缜乖觉,竟不真打,瞧会儿,又觉厌烦,闭眼打盹不提。
谷缜兴奋劲过,倦意陡生,寻思:“须得找个地
那夜,谷缜被谷萍儿制住,望着施、谷二女交手,大感滑稽,心道这老天爷约莫发疯,将这世事尽数颠倒:自己爱女子要捉自己,害过自已女子,偏偏又百般护着自己,真是颠七倒八,不成样子。
谷缜想着,斜瞅身边波斯猫,不觉暗叹:“猫啊猫,若有来世,也向阎王老儿请求做猫,省得太多烦恼……”念及此,那猫儿双湛蓝瞳子凝注过来,瞬不瞬。谷缜有生以来,从未被个畜生这般注视,不觉心中发毛:“这贼猫儿瞧作甚?又不是耗子……”心念未绝,那猫将身纵,跳到他腿上,冲他衣袂嗅又嗅,然后伸出只前爪,在谷缜腰间挠来挠去。
虽然隔几重衣衫,谷缜仍觉猫爪过处,奇痒难煞,然而欲笑不能,股气只在胸臆间冲突翻滚,蓦地心口发热,“哈”声,冲口而出。
只笑半声,谷缜便即打住,盯着那猫儿,惊诧极。原来他被谷萍儿封住要穴,出声不得,此时不但笑出声来,抑且从手至脚,均能动弹。
谷缜长于应变,只愣,便抱猫儿,站将起来。举目望去,施妙妙与谷萍儿正斗到紧要关头,无暇他顾。
谷缜暗自好笑:“大好男儿,竟然做娘儿们赌注?他奶奶,管他谁胜谁败,先拍马走人。”
心意已决,谷缜屏息走十来步,瞧那怀中猫儿,又忖道:“这贼猫儿竟会给爷爷解穴?很好很好,萍儿那丫头害不浅,虏走她猫儿,害她担心难过,也是报应。”想着越发心安理得,抱着那波斯猫,放开步子,跑将起来。
这波斯猫正是北落师门,当目与陆渐在海上失散,几经辗转,到叶梵名侍女手里,随她来到中土,其间又被叶梵转送给谷萍儿。
北落师门性子灵通,心寻找旧主仙碧,故而才会反常态,与陆渐同行。日回到中土,它寻主之念越发强烈,若能寻到仙碧最好,既然不能寻到,就想先找陆渐,由他再寻仙碧。谷缜与陆渐相处已久,不经意间,衣衫上留下陆渐气息,北落师门嗅见,不啻于发现寻主线索,立时施展异能,解开他穴道。
谷缜却不知自己怀抱西城灵兽,脱人难,欢天喜地,对北落师门口个“猫兄”,分外亲热。北落师门原本重女轻男,跟随男子,实不得已,听这少年胡言乱语,心中大为厌烦,当下眯眼假寐,懒得理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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