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只苍鹰料想知道厉害,双双啼声,展翅掉头,向远处飞去。陆渐却沉浸在奇感之中,心绪久久难平。忽听数声哑鸣
步赶回。
回到宁凝坐处,忽见石上空空,人影全无。陆渐微觉吃惊,只恐走错道,四面瞧瞧,正是宁凝歇息之处,他心中涌起阵慌乱,不由叫道:“宁姑娘……”叫几声,林中传来隐隐回声,却没人回应。陆渐正要寻找,忽见宁泥凝坐过石块前有新刮泥痕,定睛看,却是行字迹:“陆渐,不想见你,你也不要找,就当你从来没见过……”字旁点点青色痕迹,宛若泪痕。
陆渐望着那行字迹,蓦地双手软,石臼下坠,砸中脚背,但也不觉疼痛。
站许久,陆渐失魂落魄,向前走去,心中始终想不明白,为何自己黑天劫会被破去,又为何宁凝心性大变,悄然隐去。他想破脑袋,也不能参透此中玄机,不由深恨自己太苯,想起谷缜来:“若是他在,定能够猜到其中缘故,唉,也不知到哪儿能够见到他,若是见,定要问个明白。”想着漫无目,走程,忽听两声尖啸,啸声未灭,又传来几声嘶哑鸣叫。陆渐听出鹤唳,循声走去,遥见只巨鹤傍依山石,举喙向天,嘎嘎哀鸣,空中两只苍鹰乘风盘旋,锐鸣有声,俨然是遥相对答。
那巨鹤体格极大,十分醒目,陆渐眼就认出是赤婴子那只坐骑,但不知为何流落至此,双翅毛羽散乱,无力垂落,仿佛受重伤,不能飞翔。
忽听鹰啼刺耳,东边只苍鹰身化长电,利爪攥向巨鹤。巨鹤怪叫声,修颈矫若灵蛇,绕过来爪,长长鹤嘴狠狠啄向苍鹰右侧。它颈喙均长,扭动灵活,这啄威力极大,苍鹰利爪尚未攥到,先被啄中,不由得声悲鸣,展翅飞远。
巨鹤未及收回长喙,忽觉狂风凛凛,从后掩来;另只苍鹰急掠而至,双爪如钩,扣住鹤长颈,利嘴疾举,狠狠啄向鹤头。那巨鹤不料两只苍鹰恁地狡猾,竟然声东击西,只觉颈脖刺痛难忍,呼吸艰难,不及转头,拼命摆长颈,带得颈上苍鹰向身后大石撞去。
苍鹰尚未啄中巨鹤,便撞在石上,毛羽乱飞,口中哀鸣不已。另只苍鹰厉啸声,从天抓落,亦攥住段鹤颈。鹰类利爪锁喉断骨威力极大,寻常猎物原本抓便死,但那巨鹤也是长空之雄,未受伤时力搏雕隼,所向无敌,不但体格巨大,力量也大得出奇。此时不甘就戮,边举喙抵挡鹰嘴,边摆动长颈,将苍鹰带得撞向巨石。虽然毛羽纷飞,但两只苍鹰四只钢爪始终不曾松脱。巨鹤力尽技穷,忽地伸颈长唳,唳声中愤怒悲凉,大有英雄末路之意。
陆渐听得心头怜悯,蓦地拈起两枚碎石,屈指弹出,哧哧两声,石子掠过鹰翅,射落几片飞翎,双鹰受惊,双双掠起,盘旋空中,发出阵阵怒啼。
陆渐不欲伤生,只想将起惊走,见其盘旋不去,便又拈起两枚细小卵石,心道:“且射它们左翅翎毛。”神意所至,忽生异感,双目虽不能见,心中却清楚知觉,苍鹰翎毛根根毕现。陆渐暗自讶异,忽地玩性大起:“既然如此且,射它们左翅第三根羽毛。”当即瞄准那翎毛,弹出石子,嗖嗖两声锐响,两只苍鹰身上各自飘落根长翎,不偏不倚,恰是左翅第三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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