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静静听罢,忽而笑道:“世间情孽,大同小异,那女子不是池中之物,别说你应付不来,你那位情敌怕也要空欢喜场。呵呵,八图和,天下无敌。有些意思,呵呵,有些意思。”
笑两声,他轻抚桌沿,闲闲地道:“只你个人来?”陆渐不防他突发此问,怔怔,说道:“是啊。”
青衣人微微笑,目视屋外,徐徐道:“阁下鬼鬼祟祟,竟是盯梢鼠辈。”语音清而不散,远远送出,回音沉沉不绝,激荡山谷,直如虎啸龙吟般。陆渐听得骇然,暗忖自己虽也能吐劲发声,震山动谷,但绝不能这般从容。
话音方落,便听个声音道:“当真是你。”嗓音洪亮,却是微微颤颤,仿佛颇为恐惧。
陆渐纵身抢出,只见水田对岸站立人,精瘦矮小,正是路上遭遇小老头儿。他孤身人,随从巨汉不知去向。陆渐惊道:“你,你直跟着?”
入屋叙。”陆渐这才惊觉自己挡住门户,慌忙闪开,又觉脸上冰冰凉凉,泪痕未干,更是羞赧不胜,攒袖拭去。
那人放下药锄,坐在案前,望着面空壁,微微出神。陆渐屏息凝神,正不知如何开口,青衣人忽地徐徐道:“谷缜什时候死?”
陆渐吃惊道:“你怎知道他死?”青衣人道:“曾与他有约,此生再不相见,他只需活着,便不可见,但若他先而死,却可托人报讯。”
陆渐不觉黯然,叹道:“他半月前死在天柱山。”只因谷缜死得太惨,陆渐不忍说出死因,便取出财神指环,搁在桌上,青衣人拈起指环,凝视不语,容色淡淡,无喜无悲。陆渐本以为他与谷缜师徒场,得知爱徒死讯,势必极为伤痛,见他如此淡泊,心中好生不解。
青衣人将指环纳入袖中,摘下墙上瑶琴,按宫引商,弹奏起来,沉郁顿挫,尽是商调。陆渐听得心神摇曳,悲不能禁,忽听那琴声响片刻,铮声,琴弦断根,将青衣人食指割破,点点鲜血,滴在琴上。
小老头儿却不看他眼,双眼死死盯着屋内,咬牙道:“你,你果然没死。”陆
“琴犹如此,人何以堪。”青衣人叹口气,忽地抓起古琴,掷出窗外,哗然落入水田之中,顺水飘荡。陆渐不由心想:“爷爷常说,琴为心声,这人表面上看不来出难过,但从琴声来听,心里还是难过得很。”
正自出神,忽听青衣人道:“谷缜让你前来,是想让将这财神指环改传给你,只不过,你担当得起吗?”
陆渐目瞪口呆,连连摇头:“,哪担当得起?前辈定是错解谷缜意思。”
“不错。”青衣人叹道:“你老实有余,机警不足。确不是经商料子。也不知谷缜那小子想些什?运财有如养虎,智能不足,驾御不周,势必为财势反噬,难道他就不怕害你?”说到这里,他又凝视陆渐半晌,忽有所悟,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,你人不聪慧,但却淡泊财势,能够托付大事。嗯,是,你方才在门前哭些什?”
陆渐脸红,只觉这人温文可亲,与他交谈,心中不胜安稳,恨不得将所有心事全盘托出。自从姚晴离开,他胸中苦闷无处宣泄,心想这人既是谷缜师长,也就不啻于自家长辈,顿时按捺不住,吞吞吐吐,将情变经过说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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