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陆渐昏沉之间,忽听尖利鸣叫,陆渐听到巨鹤叫声,但觉其中蕴含极大愤怒,不由张眼望去,只见巨鹤颈上套着根粗大绳索,四个猎人围着它,钢叉纷举,口中大声呼喝,意带恐吓。
陆渐本是心丧如死,见此情形,不觉心血上涌,喝道:“住手。”喝声中贯注无俦真力,那四名猎人耳鼓破裂,脑门上犹似挨记闷棍,纷纷丢猎叉绳索,蹲在地上,口吐白沫。
陆渐上前解开巨鹤束缚,望着地上四人,言不发。那四人均露恐惧之色,连叫饶命。陆渐经此事,神志稍稍清明,四顾道:“这是哪里?”名猎人勉强站起,说道:“这是紫金山,们四个
,也不敢孤身前来,冒犯虎威。”
陆渐拳势顿,心中不胜恍惚,喃喃道:“你撒谎,阿晴在哪里?要见她。”
沈秀笑道:“她若想见你,何苦让前来?她还说,从今往后,再也不想见你,你是死是活,娶亲生子,都和她毫无干系。你想想看,若非姚师妹授意,怎知道这条贝壳项链是你们定情之物,又怎知道你竟会喜欢那宁凝妹子?哈哈,恭喜恭喜,宁凝妹子容貌美丽,性子温和,只可惜是名劫奴,若不然,小弟真要羡慕死。”
他嘴里说着恭喜羡慕,脸上却尽是讥讽嘲笑。陆渐心乱如麻,呆立当地,喃喃道:“她当真不想见?”沈秀笑道:“若不信,你随去见她,瞧她见是不见。”
陆渐心知姚晴性子决绝,经决定,断无更改,抑且如沈秀所言,贝壳项链和宁凝之事,均是至隐至秘,只有他与姚晴知道,若非姚晴亲口道出,沈秀决计不能拿来说嘴。想到这,不觉万念俱灰,叹道:“她,她为何要你来见?”
沈秀笑道:“那是因为沈某为姚师妹,不怕死,二不怕苦,往情深,决无二念。沈某如此心诚,姚师妹便是个石头人儿,也会动心,哈哈,更何况陆兄移情别恋,伤透姚师妹心,害她这两日哭得泪人儿似,沈某瞧着,也觉心疼,于是自告奋勇,来为师妹结宿怨,排解忧愁。”
“谁移情别恋?”陆渐急道,“她错怪。”沈秀笑道:“是否误会,你自己与姚师妹说去,沈某决不拦你。”他将手摊,副大方神气,陆渐见状,反而踌躇起来。沈秀眼珠转,嘻嘻笑道:“难道陆兄真没在心里想过宁凝妹子?”陆渐不觉心中乱,暗道:“确曾想过宁姑娘,梦里叫过她名字,心里也时常记挂着她,唉,千错万错,错都在,阿晴恨怨,也是应当。”想着心中颓,松开沈秀衣襟。
沈秀心中得意,掸掸衣衫,哈哈大笑,提起气死风灯,逍遥而去。陆渐望着他背影,几欲追上,但终又颓然止住,只是呆呆站着,忘身在何处。
日起月落,朝露浸衣,如水夜色悠悠而过,陆渐犹似木雕泥塑,眼珠也不曾转动下。巨鹤见此情形,不知他是死是活,着急起来,展翅拍打,拍到第七下时,陆渐才晃身,俯身吐出大口鲜血,凄然望巨鹤眼,步履蹒跚,向着山外走去。
他失魂落魄,只顾前行,浑不知走向哪里,巨鹤找来鱼虾果子,他也无论生熟,抓来便吃。又过几日,巨鹤伤势痊愈,渐渐能够纵跃飞举,料想再过几日,便能翱翔青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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