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渐道:“姓陆,叫小陆便是。”丁淮楚忙道:“岂敢岂敢,请陆爷入府说话。”
二人并肩入府,沿途碧峰簇簇,怪石穿空,回廊九曲,柳暗花明,不似行走于闹市大宅,却似深入崇山峻岭,不时有艳姬美人穿梭往来,环佩叮当,曼妙如仙。陆渐看得皱眉:“城外饥民哀号,这些豪商却如此奢华,当真叫人心寒。”
“明月流风之相”显,举手投足,便有龙凤之姿、高华之气。丁淮楚雄躯美髯,华服峨冠,自命扬州魁首,风流雅士,但与陆渐并肩站,却无端
受这小小指环支使。而今形势紧迫,权且试。”想着询问个老人道:“方圆百里,可有极富商家?”
那老人道:“说到富商,莫过盐商,此去不到百里,便是扬州,两淮盐商都在城里。”陆渐道:“那最富盐商是谁?”老人不假思索:“那还用说,自然是城东丁大官人!”
陆渐微微点头,扬声道:“各位在此等候,去扬州筹粮。”也不待众人回答,迈开大步,来到无人之处,方才施展轻功,风飙电掣,五十里路弹指即过。到扬州,他直入东门,询问路人,找到丁府之前,遥见朱门巨楹,飞檐蔽天,两丈高墙上挑着百十个彩绸灯笼,迎风招摇。门前字站着几个男女,虽是仆婢,却个个衣锦着绣,气焰高涨。门前人物进出,车马如流,陆渐见这气派,几疑来到皇宫之外,迟疑半晌,方才举步上前。刚到门首,便有个男仆张臂拦住,笑吟吟地道:“阁下有刺?”
刺即是后世所谓“名片”,古时候在官场商场厮混,无刺不行,求见权势之家,必先递刺通报。陆渐介草民,哪知这些规矩,闻言傻愣愣地道:“什刺?”
众仆婢均笑,上下打量陆渐,见他衣衫敝旧,土头土脑,别说府里仆僮,就是姨太太房里猫儿狗儿也比他瞅来顺眼些。时不论男女,纷纷流露不屑之色,陆渐心想正事,尚自不觉,又道:“想见丁大官人,烦请大哥通报。”
那男仆也不答话,只是冷笑,旁边人冷冷道,丁大官人忙得很,哪有闲工夫见人?再说丁家什地方,什蠢牛蠢马也能进?”
陆渐看出众人冷眼,心道:“这些男女只是家奴,登豪门,便也瞧不上寻常百姓。狗仗人势,莫过于此。”微沉吟,取出“财神指环”套在指上,拂衣袖。显出“明月流风之相”,众仆婢只觉眼前花,陆渐土气尽去,俊朗无匹,衣衫虽然敝旧,神韵却如遗世王孙,清贵高华,生平未见。
众仆婢不料转瞬之间,陆渐脱胎换骨,变人,无不惊怔失色。陆渐转碧玉指环,朗声道:“烦请告知丁大官人,财神指环主人求见。”
众仆僮面面相觑,其中人急忙奔入府内。过约摸盏茶工夫,门内脚步声大作,人尚未到,笑语先至:“谷爷,何事劳你大驾……”说话间,奔出名壮年男子,体格魁梧,面如冠玉,胸前部美髯,随风飘洒,他来到门首,左右顾望,目光落在陆渐指尖玉环上,眼里露出惊疑神色。
陆渐心知此人听财神指环,必将自己当作谷缜,可惜指环如故,人却已非,不由心中黯然,叹道:“阁下便是丁大官人?”那男子愣,拱手笑道:“区区便是丁淮楚,敢问阁下尊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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