矮半截。只觉这少年明明粗服乱头,通体却如明辉流荡,光照室,令人油然而生倾慕。丁淮楚生性多疑,陆渐自称指环主人,他心中原本十分怀疑,此时不觉怀疑尽去,好生叹服:“真名士自风流。此人风采,当今之世,只怕唯有谷爷足以比拟。”
入厅对坐,丁淮楚笑道:“陆爷什时候取代谷爷,做财神指环主人?”陆渐本想说:“暂且保存此环,并非指环主人。”但转念又想:“那些仆婢都如此势利,这些商人更不用说。若实言相告,只怕这丁淮楚心存轻视,不肯买账。受些羞辱也罢,若耽误千万饥民,岂非大大罪过。”他平生极少说谎,心中犹豫,欲言又止,忽抬眼,只见丁淮楚双眸子凝注自己,惊疑不定。
陆渐心中咯噔下,捧起茶碗,掩盖窘状,口中慢慢道:“刚刚不久。”他此时化身冲大师本相,颦笑,潇洒不尽,便是举杯饮茶,也有泱泱之风。丁淮楚见他神采,疑念顿消,他心思玲珑,心知陆渐来必有因,便笑道:“恭喜陆爷成为指环新主,但不知陆爷前来,有甚吩咐?”
陆渐定定神,将来意说,又道:“还请丁大官人想法子弄些粮食,赈济城外饥民。”丁淮楚沉默半晌,叹道:“丁某也不是全无心肝,忍见百姓遭灾。只是冰冻三尺,非是日之寒,这大饥荒日积月累,来势凶猛,而今别说官仓告罄,丁某所有四仓谷米,也尽都放出去。如今是金银多,稻麦少,拿着银子,也买不到赈灾粮食。”
陆渐道:“那从别省调粮如何?”丁淮楚道:“这事已在筹办,却有些麻烦。”陆渐道:“什麻烦?”丁淮楚皱眉道:“召集两淮盐商筹银子,去山东、湖广、四川等地买粮,前后派三批人手,去两个多月,至今也无消息。不只如此,官府筹集赈灾粮食,途经江西,粮船遭遇水寇,连人带船沉入长江,不曾逃出人船。”
陆渐吃惊道:“这样说来,其非有什古怪?”丁淮楚点头道:“陆爷说得不错,只怕是有人故意设局,不让粮食进人江浙。”陆渐不由怒道:“谁人如此狠毒?”丁淮楚叹道:“近日也派人打探,谁知那探子却如石沉大海,无音讯。”
陆渐想想,说道:“无论如何,百姓可怜,还请丁大官人想法子筹些粮食。以解燃眉之急。”丁淮楚苦笑道:“陆爷有命,丁某赴汤蹈火,断无不认,从今日起,便向城中同仁筹集粮食,竭力赈饥,想来支撑月两月,还是成。”
陆渐见他答应,不胜欢喜,当下起身告辞,丁淮楚殷勤挽留,均被陆渐婉拒,只得召来车马,将陆渐送到城外,分别之时,丁淮楚忍耐不住,问道:“陆爷,敢问句,谷爷可还安好?”
陆渐神色黯,叹道:“他已过世。”丁淮楚身子剧震,脸色刷地惨白。陆渐微微苦笑,拱手作别。走出程,散去“明月流风之相”,回复本来面目,正想取下指环,贴身收藏,忽听个洪亮嗓音道:“小子慢着,将那戒指给瞧瞧。”
陆渐转身望去,只见远处走来个巨汉,高有丈许,铁塔也似,蓝布衣衫里筋肉坟起,满脸虬髯有如钢针,随他环眼瞪,根根竖立,嘴边衔着根粗逾儿臂黄铜烟斗,烟锅里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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