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渐道:“鱼市中人,都是证人。”县官发牌,命传证人,叫来几个鱼行牙子、卖鱼渔夫,不料这几个人均已受黄家支使,串通气,众口词,都说“大黄鱼”诚实经商,绝无强买之事。陆渐听得皱眉,忽摆手道:“慢着,却忘,还有两个证人,容请来。”
县官道:“你说是谁,让差役去请。”陆渐笑道:“那两位脾气古怪,非亲自去请,不能前来。”说罢大步出门。县官心中焦躁,探首向外顾望,忽听衙门外声喊,人群躁动起来,蓦地纷纷让开,留出道路来。那县官定眼看,只见陆渐双手各举尊石狮,从容不迫,走上堂来,双足所至,地砖粉碎,留下数寸脚印。
众官差不料他竟将衙门前对石辟邪扛进来,均是目瞪口呆,只觉浑身发软,手中刀枪纷纷跌落,陆渐走到堂心,笑道:“证人来。”县令惊得浑身
可当,纷纷惨叫。“大黄鱼”急道:“陆爷,给钱,给钱,郎帐房,郎帐房……”
那师爷样子文弱,陆渐不曾将他圈入竹枷,此时战战兢兢,靠上前来,“大黄鱼”向他使个眼色,低声道:“你,你回家拿银子。”那师爷眨眨眼,道烟去,不多时又匆匆赶回,身后跟着几个皂衣官差。
陆大海见来官,面无人色,双腿软,当先跪倒。陆渐却是巍然不动,冷冷瞧着来人。那几名官差见他气势,不敢上前,踌躇半响,其中个老成者上前说道:“这位小哥啊,国有国法,你本领再强,也强不过个理字。”
“你说不讲理?”陆渐笑道,“好,这里人都听见,大黄鱼说非买鱼不可,对不对?”
“大黄鱼”平日鱼肉乡里,众人碍于*威,敢怒不敢言,此时忍不住纷纷道:“是啊,不错。”陆渐道:“既然非买不可,价格须由定。这里二百四十三条鱼,两银子条,便似乎二百四十三两银子。大黄鱼,你服不服?”“大黄鱼”见官差,只觉来救星,硬撑起来,大声道:“不服,不服。”
那皂隶为难道:“这事着实蹊跷,还须县太爷决断。”
“要见官?”陆渐笑道,“随你去见就是。”转身招呼祖父,“去见官,爷爷你守着鱼,片晌即回。”又道:“诸位朋友,也请与见官,做个见证。”说罢躬身,将那竹枷中十余人尽皆举起,仿佛托着座肉山,那干泼皮只觉竹枷收紧,筋骨欲断,痛得几乎昏过去。旁人瞧得,无不面如土色。陆渐却若无其事,朗声道:“走吧。”大步流星,走在前方。
众官差只瞧得双腿发软,哆嗦尾随,不住口埋怨那师爷。
此时“大黄鱼”众妻妾闻风而至,见着情形,不敢上前,站在远处哭哭啼啼。陆渐到官衙前,才将竹枷散开,那十多人早已口吐白沫,昏死多时,陆渐提起“大黄鱼”,步入衙厅,早有官差入内禀告,惊动县官,众官差持刀拿枪,对准陆渐,陆渐神色坦然,望着刀枪,只是微笑。
那县官早已得过黄家贿赂,装模作样问明缘由,向陆渐喝道:“你这刁民,真是恃强欺人,做生意哪有强买强卖道理。”陆渐道:“这姓黄贯横行鱼市,贱价买他人鱼鲜。既然许他强买,便不能强卖?”县官道:“你说他贯强买,可有证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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