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孽障!”梁帝提起脚将太子踢倒在地,“你母亲做出这样糊涂事,你怎不劝阻?你孝道到哪里去?”
太子嘶声哭着,又爬起来抱住梁帝腿,泪流满面。
低头望着膝上伏着这个人,梁帝突然觉得神思阵恍惚,胸口如同被什碾轧下似,疼痛如绞。
个被刻意遗忘多年身影掠过脑海,那挺拔姿态,那清俊面庞,那抹冷傲倔强表情,和那双如同燃烧着雄雄火焰般激烈眼睛。
如果那个人也肯象景宣现在这样伏在自己膝前哭诉流泪,自己会不会软下心肠,重新将他搂进怀中呢?
不敢擅自处理,才来面君请旨。梁帝没有听出什异常地方,只觉得是人算不如天算,不由叹口气,问道:“司马雷现在何处?”
“暂押在侍卫们轮休大院内,派人看守着。”
梁帝嗯声,想到这案子事关郡主女儿清誉,不可能交于有司审理,便命身边个小黄门去传谕将人犯提来,准备亲自查问下口供。谁知那小黄门去半日,慌慌张张跑回来道:“司马雷被人打得面目青肿,甚是凄惨,现在晕迷在地,实是不能见驾。”
梁帝眉头皱,目光严厉地看蒙挚眼。禁军大统领怔怔道:“不可能吧,臣手下未得许可,是不会随便殴打人犯……”
“不是,”那小黄门忙道,“不是侍卫们打,听说是……是……”
只可惜光阴如水,逝不再返。也许就是因为华发催生,暮暮垂老,才会惊觉当年凌厉处置,毁灭不仅仅是他人,同样也成刻在自己心头道隐秘伤口,无人能够察觉。
梁帝颤颤手,终于抚在太子后脑上,越贵妃心头松,软软地倒向边,用手臂勉强支撑住身体。
“越氏无德,
“是什快说!”
“是穆小王爷,不知听什信儿冲进来,侍卫们也不敢拦,他亲自出手拳打脚踢,还把司马雷条胳膊都打断……”
梁帝哦声,眼尾扫扫霓凰,想看看她反应。其实在未经定案以前,穆青冲入禁苑对疑犯动用私刑肯定是有罪。可当皇帝陛下视线扫过来时候,那位南境女帅却仍是照原样面无表情地坐着,毫无所动,连站起来敷衍地说句“小弟鲁莽,请陛下恕罪”之类话都没有,倒让梁帝有些讪讪地,斥骂那小黄门句:“打断就打断,什要紧事也来回朕,快下去!”骂完眼尾又扫扫,霓凰郡主依然冷着脸,半点也没有顺势谢恩意思,那股子傲骨烈气只怕连男儿中都没几个,竟令梁帝不仅没有感到不悦,反而生出激赏之情,心中暗暗赞叹。
尽管现在司马雷不能受审,但其实他挺好处置,审不审都没什要紧,梁帝匆匆下旨以“外臣擅入禁苑”罪名处以流刑,其父司马太尉也被诛连降级罚俸,无人表示丝毫异议。
可是对于越贵妃,梁帝就有些犯难。这个女人青春入宫,多年来恩宠不浅,品级仅次于,又是太子生母,处置重,于心不忍,处置轻,郡主又心寒。何况这多双眼睛看着,“公允”二字也不得不考虑。正犹豫间,太子已扑倒在地,哭道:“儿臣愿代母妃向郡主赔罪,求父皇看在母妃多年侍奉份上,从轻发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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