莘三姨虽是徐娘半老,但仍是风韵犹存,游走于各座之间,插科打诨,所到之处无不带来阵阵欢笑。众人被引着看她打趣半日,回神,才发现宫羽姑娘已端坐于琴台之前,谁也没注意到她到底是什时候出来。
身为妙音坊当家红牌,卖艺不卖身宫羽绝对是整个螺市街最难求见姑娘,尽管她并不以美貌著称,但那只是因为她乐技实在过于耀眼,实际上宫羽容颜也生得十分出色,柳眉凤眼,玉肌雪肤,眉宇间气质端凝,毫无娇弱之态,即使是素衣荆钗,望之也恍如神仙妃子。
虽然从未曾登上过琅琊榜,但无人可以否认,宫羽确是美人。
看到大家都注意到宫羽已经出场,莘三姨便悄然退到边,坐到侧廊上把交椅上,无言地关注着厅上情况。
与莘三姨方才笑语晏晏不同,宫羽出场后并无言客套串场,调好琴徵后,只盈盈笑,便素手轻抬,开始演乐。
不高兴也不至于在青楼闹事,徒惹笑谈。早就抢定下座位进得场内多半都是乐友,大家都趁着宫羽没出场时走来走去相互拜年,连静静坐着梅长苏都连遇到好几个人过来招呼说“苏先生好”,虽然他好象并不认识谁是谁。
这样忙乱阵子,萧景睿与谢弼先后完成社交礼仪回到位置,只有言豫津还不知所踪,想来这里每个人都跟他有点交情,不忙到最后刻是回不来。
“怎,苏兄又开始后悔跟们起出来?”谢弼提起紫砂壶,添茶笑问。
梅长苏游目四周,叹道:“这般零乱浮躁,还有何音可赏,何乐可鉴?”
“也不能这说,”萧景睿难得次反驳苏兄话,“宫羽姑娘仙乐是压得住场子,等她出来,修罗场也成清静地,苏兄不必担心。”
最初三首,是大家都熟知古曲《阳关三叠》、《平沙落雁》与《渔樵问答》,但正因为是熟曲,更能显示出人技艺是否达到炉火纯青、乐以载情程度。如宫羽这样乐艺大家,曲误可能性基本没有,洋洋流畅,引人入境,使闻者莫不听音而忘音,只觉心神如洗,明灭间似真似幻。
三首琴曲后,侍儿又抱来琵琶。怅然幽怨《汉宫秋月》之后,便是清丽澄明《春江花月夜》,曲既终,余音袅袅,
他话音方落,突然两声云板轻响,不轻不重,却咻然穿透满堂哗语,仿佛敲在人心跳两拍之间,令人心绪随之沉甸甸地稳。
梅长苏眉睫微动,再转眼间言豫津已闪回座位上坐好,其神出鬼没速度直追飞流。这时大厅南向云台之上,走出两名垂髫小童,将朱红丝绒所制垂幕缓缓拉向两边,幕后所设,不过琴几凳而已。
众人目光纷纷向云台左侧出口望去,因为以前宫羽姑娘少有几次大厅演乐时,都是从那里走出来。果然,片刻之后,粉色裙裾出现在幕边,绣鞋尖角上团黄绒球颤颤巍巍,停顿片刻方向前迈出,整个身影也随之映入大家眼帘中。
“呜……”演乐厅内顿时片失望之声。
“各位都是时常光顾妙音坊熟朋友,拜托给妈妈个面子吧,”妙音坊当家妈妈莘三姨手帕飞,娇笑道,“宫姑娘马上就出来,各位爷用不着摆这样脸色给看啊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