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卫队侍卫们训练有素地改变队形。将四面圈合围防改为前后护引,以配合太子地行动。但与来时疾风狂飙迥然相反,回程中萧景琰仿佛口提在胸前气被泄出去般,恍惚而又迷惘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情到底该如何形容,若是欣喜于好友幸存,那为什会有想拔刀剖开胸膛郁闷?但要是怨愤他刻意隐瞒,那又为什心中疼惜难忍到几乎无法呼吸?
林殊是谁?林殊是他骄傲张扬、争强好胜,从不肯低头认输知交好友,是那银袍长枪、呼啸往来。从不识寒冬雪意为何物地小火人,是喜则雀跃、怒则如虎,从未曾隐藏自己内心任何丝情感赤焰少帅……
可梅长苏又是谁呢?他低眉浅笑。语声淡淡,没有人能看透他所思所想;他总是拥裘围炉。闪动着沉沉眸色算计险恶人心;他脸色永远苍白如纸。不见丝毫鲜活气息,他地手指永远寒冷如冰。仿佛带着地狱幽凉。
他就象是团熊熊烈火被扑灭后余下地那抹灰烬,虽然会让人联想到曾经存在过地那团火焰,却再也没有火焰灼灼热量和舞动地姿态。
萧景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去想象这个变化过程,想,就是比无星无月夜色还要深沉黑暗痛苦.进入东宫,蒙挚亲自过来搀扶萧景琰下马,可当新任太子
时值正午,七月烈日当空,烤得人皮肉发疼。由于阳光太毒,街上没多少行人,商贩们也都尽量把摊子向后挪进屋檐阴影处,街面宽敞通达地被亮出来,使得萧景琰没有阻碍,路越奔越快,蒙挚费很大劲儿,才勉强缀在他身后。
过华容绣坊,再转过个折角,便是苏宅正门所对那条街道。可就在即将转弯之前,萧景琰不知为何突然勒住缰绳,动作之猛,使得胯下坐骑长嘶声,前蹄扬起,马身几乎直立,再落下地时,景琰手松,整个身体从马背下摔落下来,重重砸在地上,把随后赶来蒙挚吓得魂飞魄散,身形飞展,直扑上前将他扶住,忙忙地检查身体可有受伤。
可是萧景琰却好象并未觉得疼痛,甚至好象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来人样,他视线直直地锁着不远处那个街角,牙根紧咬。
只要转过那里,就是苏宅,进苏宅,就可以走到小殊面前,但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骤然停下来,就算跌倒也不能再继续前行。
东宫卫队这时也已追上来,在蒙挚手势指挥下快速合围在四周,为太子隔离安防,把路过闲人都驱到远处。
人墙圈成圆形空间中,萧景琰保持着坐在地上姿势,满头汗珠,面无血色,整个人茫然发呆足有半刻钟时间,这才在蒙挚搀扶下慢慢站起来。
将他摔下来坐骑就在身旁,凉凉鼻子喷着响声儿,主动把马头偎过来,咬着骑手地衣袖。萧景琰伸手摸摸它长满漂亮鬃毛脖颈。按马鞍再次翻身而上,可是松缰缓行方向,却是狂奔而来地原路。
“殿下?”蒙挚有些不安地笼住马辔。“您……回东宫吗?”
“回宫吧……”萧景琰喃喃地道,“既然他不肯让知道。自然有他这做苦衷,又何必非要知道,白白增添他地烦恼……”
蒙挚听懂他意思,心头热,喉间涌过火辣辣苦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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