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公公,你要不要抱抱他?”看着这满头白发老者眼巴巴在旁边守护样子,庭生有时会这样笑着问他,但每次高湛都躬着身子摇头,颤巍巍地说:“这是天下将来主子,老奴不敢抱……”
对于他回答,庭生似乎只当清风过耳,并不在意,仍旧满面欢笑地,引逗着小皇子呀呀学语。
“看他们兄弟俩,感情可真是好,”旁边奶娘边笑微微地说着,边注意天色,“不过也该抱进去。天这阴,高公公,你觉不觉得……好象起风?”
“不,不是起风,而是在这宫墙之内……风从来就没停过……”眯着昏花双眼,历事三朝老太监如是说
烟,跃马扬鞭。两年翻云覆雨,似已换江山,唯不变是颗赤子之心,永生不死。
初冬地风吹过梅长苏乌黑鬃角,将他身后玉色披风卷得烈烈作响。乌骓骏马,银衣薄甲,胸中畅快淋漓地感觉还是那熟悉,如同印在骨髓中般,拔之不去。
放眼十万男儿,奔腾如虎,环顾爱将挚友,倾心相持。当年梅岭寒雪中所失去那个世界,似乎又隐隐回到面前。烟尘滚滚中,梅长苏地唇边露出抹飞扬明亮地笑容,不再回眸帝京,而是拨转马头,催动已是四蹄如飞坐骑,毅然决然地奔向他所选择地未来,也是他所选择结局。
尾声
大梁元佑六年冬末,北燕三战不利,退回本国,大渝折兵六万,上表纳币请和,失守各州光复,赦令安抚百姓。蒙挚所部与尚阳军败部合并,重新整编,改名为长林军,驻守北境防线。在这次战事中,许多年轻军官脱颖而出,成为可以大力栽培后备人才。萧景琰、言豫津也皆获军功,只是前者因身世之故,辞赏未受。
对于百姓、朝臣和皇室而言,这是场完整胜局,强虏已退,边防稳固,朝堂上政务军务改良快速推进着,各州府曾被摧毁家园也在慢慢重建。大多数欢欣鼓舞人们在片庆贺气氛中,似乎已经忽略那些应该哀悼损失。
但萧景琰没有忘记,他在东宫间素室中夙夜不眠地抄写本次战事中那些亡者名字,从最低阶士兵开始抄起,笔笔认真。可是每每写到最后个名字时,他却总会丢下笔伏案大哭,悲恸难以自抑,连已怀有身孕太子妃,都无法从旁劝止。元佑七年夏,聂铎从东海归来述职。但他与霓凰婚事,萧景琰总是不肯答应,直到有天,宫羽带来梅长苏所写封信,他才默默首肯。婚后霓凰将南境军交给已日趋成熟穆青,随同聂铎叩别林氏宗祠,起去东境驻守海防。
元佑七年秋,太子妃产下名男婴。三日后,梁帝驾崩。守满月孝期,萧景琰正式登基,奉生母静贵妃为太后,立太子妃柳氏为。
庭生果然被萧景琰收为义子,指派名师宿儒,悉心教导。由于他生性聪颖,性情刚强中不失乖巧,萧景琰对他十分宠爱,故而他虽无亲王之份,却也时常可以出入宫禁,去向太后和请安。
长寿高湛依然挂着六宫都总管头衔,只是现在太后已恩准他养老,可以在宫中自在度日,不须再受人使役。高湛十分喜欢那个玉雪可爱小皇子,常去宫中看他,每次庭生抱小皇子在室外玩耍时,他都要坚持守在旁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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