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眼瞧,只见梁萧目光冷厉,长剑又抵在自己喉上,当下摇头道:“别说不知师父下落,便是知道,师徒有份,也不能做个背叛师门小人。梁萧,这条性命蒙你搭救,你若想要,只管拿去。”
梁萧眉头颤,怒道:“好,要怪便怪你是萧千绝徒弟,他杀爹。便杀他徒弟,叫他尝尝难过滋味。”伯颜浓眉挑,失笑道:“这话倒也奇,叫人无法心服。”眼见梁萧神色迷惑,便道:“是萧千绝徒弟,萧玉翎是不是萧千绝徒弟?”梁萧道:“这可不同!”伯颜道:“怎不同,她与般地拜师,般学艺。她少时孤苦无依,是师父将她手养大,说她把师父当作师父,不如说她把师父当作父亲。”梁萧张口欲骂,但话到嘴边,却又说不出来,胸中窒闷难忍,冷笑道:“那好,拿你做质,引萧千绝出来送死。”伯颜哈哈笑,淡然道:“倘若如此,还不如杀得好。”
梁萧目有怒色,瞪视伯颜半晌,眼中透出茫然之色,想想,忽道:“那再问你,若向萧千绝报仇,你帮不帮他?”伯颜道:“若是公平相搏,自然两不相帮。但若家师败亡,会与你约期再战,为师报仇。”梁萧盯着他,脸上阵红阵白,变幻数次,忽然刷声,恨恨还剑入鞘,转身说道:“今日你有伤,杀你不算本事,待你伤好,咱们再作计较。”
伯颜见他竟会收剑,时好不诧异,但梁萧越是如此,他越觉喜爱,微微笑,高声道:“且慢!”梁萧闻声掉头,伯颜从手指上摘下枚白玉扳指儿,递到他手里,道:“日后有事,可凭此来寻。”梁萧撇嘴道:“才没事寻你!”伯颜笑道:“那可未必,虽不会告诉你家师何在。但儿子孝敬母亲,却是人之大伦,若探知玉翎身在何方,告之于你,想也不违天理人情。”梁萧望着伯颜,将信将疑,终究接过扳指儿,揣入怀里,言不发,与柳莺莺向东去。
伯颜瞧着二人背影,寻思道:“此事错综繁复,再见师父,须得设法化解才好。但如何开口,却费思量。”饶是他才智过人,片刻间也想不出化解之法,无奈忖道:“当前之计,唯有想尽法儿,不让师父与这孩子会面。”当下翻身上马,率着众亲军,投北去。
梁萧走段路,在路边大石坐下,摸出那枚白玉扳指儿,作势欲扔,临出手时,又生犹豫,如此再三,终将扳指儿收回袖里,双手搂头,肩头阵阵发抖。
柳莺莺瞧半晌,皱眉道:“既然不杀颜人白,眼下就别后悔。哼,就知道哭,不害臊?”梁萧猛然省起,在她眼前哭泣,委实丢脸,胡乱抹脸,闷闷不乐。柳莺莺叹口气,傍他坐下。梁萧只觉她这坐,自己身心俱暖,便似天地间除这个少女,再无依靠,想着想着,眼圈又自红。柳莺莺没来由心头酸,掏出手帕,给他拭泪,梁萧握住她皓腕,嗄声道:“莺莺,心里好乱。”柳莺莺道:“都明白。”梁萧摇头道:“你不明白。伯颜讲义气,不肯背叛萧千绝;妈自也不会,要杀萧千绝,她必定不许。”柳莺莺道:“怕什,逢山开路,遇水搭桥。”想想,又道,“你去见你妈,把也带上,说些中听话儿,把她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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