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好会儿,阵山风打来,梁萧悚然惊,急声叫道:“晓霜、晓霜……”叫声中满是惊惶之意。花晓霜心头诧异,应道:“萧哥哥,你叫干吗,在这里啊?”梁萧看到她,方嘘口气,摸额头,竟满是冷汗,不由忖道:“素来惊觉,今日怎如此大意?不留神,竟睡过去。”
他举目看去,太阳已升起大半,黑云将收未散,便似浓浓墨鱼汁里煮着个蛋黄。梁萧大觉无趣,侧目望去,只见花晓霜凝目遥望,神色专注,瘦削脸儿被朝阳映着,发出柔和光。梁萧望两眼,但觉睡意又生,情急之间,反手给自己个耳光。
晓霜听到响声,转过眸子,诧道:“萧哥哥,你在做什?”梁萧双颊红,好在被旭日红光照着,看不出来,汕道:“打蚊子呢!”花晓霜奇道:“这冷也有蚊子?”梁萧不知如何回答,
他,说什话才好,做什事才妥当。如此辗转反侧,到三更才迷糊人睡,睡阵,她忽觉眼前微微发光,似乎到天明,睁眼看去,却见屋内灯火亮堂,梁萧坐在床沿,眼中含笑。
晓霜芳心大乱,想要坐起,梁萧按住她,笑道:“别起来,小心着凉。”花晓霜只好依言躺着,但觉被子里便似燃炉火,浑身奇热难当,不觉香汗淋漓,张芙蓉脸烧得红火也似,颤声道:“萧哥哥,你……你怎来啦!”梁萧道:“有许多话想问你,所以睡不着。”
花晓霜微笑道:“你问吧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梁萧失笑道:“你又拽文!嗯,你记不记得,当年在天机宫,答应过你件事。”晓霜微怔,脑中灵光闪,笑道:“去看日出?”梁萧惊喜道:“你还记得?”
花晓霜微微笑,默然不答,心中却想:“你说每句话都记得,片刻都没忘。”却听梁萧道:“既然如此,趁如今天尚未亮,们这就出发上山。”花晓霜满心欢喜,说道:“好,这就着衣。”
梁萧闻言背过身子。花晓霜换好衣衫,道:“好啦!”正要起身。梁萧却笑道:“不用啦,天寒露重,用被子裹着你上去。”花晓霜吃惊,忙道:“那……岂不是成个大粽子。”梁萧点头道:“对啊,还是个美人馅大粽子。”花晓霜垂下头,低声道:“可不美!”梁萧摇头道:“看着美就美。”花晓霜顿时耳根红透,心中却甚欢喜。
梁萧用被子将花晓霜裹好,抱着出门,展开“乘风蹈海”,向山顶奔去。晓霜耳边风响,好似腾云驾
雾,飞在天上,只觉得心中喜乐,浑忘切,不知不觉间,竟打个盹。
她忽听梁萧道:“这里想必就是观日峰吧!”张眼看去,只见前方暗沉沉,似乎涌动不已,该当就是东海。
梁萧将她放下,两个人并肩坐在块大石旁,四面寂寥,只有又轻又细风声,时来时去。梁萧想要开口说话,又不忍打断这难得有宁静,但他不说话,花晓霜也不好开口。
两人这静静坐阵,梁萧生出疲倦之意,要知他内功精湛,治军之时数昼夜不休不眠,也是精神抖擞、神采奕奕,此时并未如何劳累,眼皮却越来越沉,勉力苦撑,也睁之不开,此等情形,真是前所未有。他迷糊渐生,不待日出,竟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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