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老夫今日挨这三箭,命终于此,也算报应!”中条五宝哭道:“萧大爷你武功绝世,决计不会送命。”萧千绝摇头道:“武功再高,也是血肉之躯,终有死。不过,用这条老命,换取你们两条小命,老夫也不后悔。”说到这里,他眼中露出凄然之色,“其实,老夫十年前就该死,活到现在,早已够。”梁萧见他如此神情,心头不觉微微震。
萧千绝默然片刻,扫视中条五宝,道:“你们随多年,始终名分不正;你们还想做萧千绝弟子?”成为萧千绝人室弟子,是中条五宝毕生所愿,当下齐声应道:“想!”萧千绝脸上破天荒露出丝笑意,大笑道:“好,今日老夫便将记名二字去掉,从今往后,你们都是好徒弟。”中条五宝被他临终之时收为弟子,亦悲亦喜,涕泪交流。
萧千绝目视梁萧道:“小丫头与小和尚真脱身?”梁萧默然点头。萧千绝道:“好得很,老夫欠他俩条命,今日到底还,哼,老夫生平恩怨两清,从不欠人。”说罢目中威棱毕露,纵声长笑。萧千绝为人极重恩怨,当日被花生和晓霜所救,之后直遥遥随着二人。花晓霜三人多年来闯荡江湖,安然行善,全赖萧千绝暗中护持,将恶事凶事尽都包办。后来花晓霜遇上情师徒,又听到梁萧消息,结伴南来,到括苍山前,萧千绝暗忖必已无恙,便不再相随,觅地饮酒,正遇上中条五宝听到梁萧消息,也赶来括苍山。萧千绝便将他们叫下,与自己同行。过不日,忽听说元军攻打天机宫,萧千绝率中条五宝杀人宫中,欲助花晓霜、花生二人脱身,孰料却遇上梁萧。
萧千绝笑两声,气息稍弱,脸色越发灰败,瞧梁萧眼,淡然道:“小子,你不是恨得紧?如今要杀老夫忒也容易,干还不动手?”中条五宝大惊,字站在萧千绝身前,胡老怒道:“老大!你若动萧大爷根汗毛,老子立马与你翻脸。”萧千绝喝道:“谁要你们多事,滚开些,让他来!”中条五宝不敢违拗,灰溜溜退到边,望着梁萧,眼中大有恳求之意。梁萧默然片刻,摇头道:“罢,萧千绝,你仇怨就此作罢。”
萧千绝冷笑道:“让你杀你不杀,你这厮做事倒也古怪!”梁萧也冷笑道:“你老怪物做事又何尝不古怪?”萧千绝八字眉向下垂,点头道:“说得好,是老怪物,你便是小怪物。”梁萧点头道:“不错,你是老怪物,便是小怪物。”萧千绝怔怔,哈哈大笑起来,猛然间,他笑声歇,双目陡张,突地拔出胸前长箭,挥手掷出,此时名元军士兵正从窗外走廊边冒出头来,这箭正正刺穿他胸口,将他带得飞下阁楼,长箭穿胸而过,劲急不减,嗡得声,又将楼下名千夫长钉死在地上。元军发声喊,惊得纷纷退下楼去。
萧千绝掷出这天雷霹雳般箭,放声长笑,但只笑半声,脖子歪,盘坐而逝。元军密密麻麻围住阁楼,均为萧千绝临终箭所慑,听得楼上哭声震天,时却无人敢上。忽见顶八人大轿分开众人,急急而来。轿上跳下人,盔甲镶金错银,甚为华贵。名千夫长匆忙上前,跪道:“镇南王,梁萧与几名反贼均在楼顶,居高顽抗,还请王爷下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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