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漠睁大哭红眼,自虐般将那叠资料看遍又遍,白纸黑字是那样清晰,仿佛有无形刀子,在他心口划出密密麻麻伤痕,残酷如刑罚。
是他亲手打碎那颗真心,是他不愿接受对方感情,是他看不清别人,也看不清自己——是他愚蠢造就如今切,他活该痛生不如死,
张老板还记得他这个有些名气设计师,在听具体状况后,很干脆答应下来。严漠挂电话之后,难免有些心虚,他始终觉得自己贸然打探对方隐私有些不好,但除此之外,又实在想不出能尽快解对方办法——可他不觉得后悔,他已经错过太多东西,他不想再拖下去,他想尽快解许谦,解他过去、他喜好……他所有。
严漠将脸埋在掌心,耳边回荡着激烈心跳声,他深深吸口气,尽可能安抚着那股悸动,直到稍稍冷静后,才缓缓将车启动。
提前结束手里工作,严漠待在家里忐忑地等待结果,三天后,他收到份信封,里头是份整理过后资料。严漠捧着那不厚叠纸,却仿佛捧着什难以承受之重,向稳定双手微微颤抖着,好半天才鼓起勇气,翻开页……
在这之前,严漠做过许多种猜想,关于许谦过去——但如今他终于知道,为什许谦从不主动提起,因为以那人自尊心,不会受得任何怜悯眼神,许谦骄傲是刻在骨子里,不是寥寥几段文字、或是几句话可以概括,但越是这样,就越引得人为他心疼。
严漠视线逐渐模糊,温热泪水滴落在薄薄打印纸上,将墨迹打湿,他慌忙用手去抹,结果却无法控制颤抖双手,将纸揉得团皱。
最后他只有先停下来,等心里头那股疼痛过去,才继续往下……
看第遍时候,严漠只敢略略扫过,他靠在沙发上,脸上满是泪痕,起伏胸膛微微颤抖,喉间滚出几声含混呜咽,却是断断续续唤着那人名字。严漠从未像现在这样难受过,他甚至没勇气站起身,去面对画室里那幅画……那副许谦手废前最后幅作品。他将那样珍贵且意义非凡东西交给自己时,是怀着怎样种信任?
而自己,却将其连同那颗真心起放在不见天日角落里暗暗落灰,这些不经意间忽视与偏见,逐渐累积成无法逆转伤害,直到那人伤痕累累离开之后,他才恍然悔悟。
严漠怪不任何人,怪就怪在他从未真心待过许谦,他对他那些好,大多是浮于表面,换做任何个人都可以做到;而许谦却把他放在心尖上,宠着爱着,惦记着,如今他走,严漠再找不到个这样人,那个会在他不开心时候笑着哄他,会细细记住他喜好和品味,会在发生争执时候率先退让,会漠视他带来伤害,去包容、去忍让……那样个骄傲、强大男人,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,可笑是他居然今天才发现那副风流表象之下潜藏深情。严漠悔肠子都青,像是有把刀在身体里疯狂地搅动,将他五脏六腑都碾成碎块,疼得他恨不得能回到从前,将那个目中无人自己掐死,再去拥抱那个还爱着他许谦,亲吻他,珍惜他……好好爱他。
可是切都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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