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媛
眼泪顿时夺眶而出，
个头就磕在地上，大声叫道：“多谢皇上天恩，多谢皇上天恩。”
燕洵也不做声，目光
“是，奴婢是。”
“为何在这？”
“这是皇后娘娘旧物，娘娘去前说过要将这些杂物都烧掉，这些日子奴婢被调到
安嫔娘娘处，直没有时间回来，今天得空，就回来料理下。”
燕洵见文媛穿着身低等奴婢衣衫，脖颈上还有淡淡红痕，知道皇后去之后，她宫里旧人定是在别处受欺负。默想片刻，问道：“你家在何处？”
文媛愣，没想到皇上会问起这个，连忙答道：“奴婢是跟随皇后娘娘来，奴婢家在宋地。”
“是。”
众下人跟在他身后，大殿门大敞开，寒冷风吹进来，扬起满地细小灰尘，殿外阳光有些刺眼，他微微眯起双眼，站在门前，突然回过头去，看向深深帷幔后那方软榻，似乎还是月前，她坐在那里，轻声问：“今天晚上，臣妾吩咐厨房多做几样好菜，皇上你，还来吗？”
皇上你，还来吗？
阳光刺入眼底，让他心突然变得荒凉。
仅仅是时耽搁，不想，却成永别。
，暗淡无光。
这生，坚忍执着，几番风雨，终究化作场无声酸痛，落在冷寂深宫之中。万千生灵、血雨腥风尽皆静静被双素手翻转，如今回眸，只觉惫倦沉浮，刹那芳华，浮生若梦，恍然落入茫茫归墟。
掌中信笺蓦然间若雪花滑落，轻轻飘荡，散落地，火盆中黑灰倒卷，呼呼作响，幽幽上窜，吞吐着苍白火舌。
她惘然笑，手腕无声垂下。
燕太祖开元五年，十二月初四，夜，大雪，皇后纳兰氏，薨于燕离宫东南殿。
“家中可还有人？”
“回皇上话，家中还有老父老母，三个兄长，两个姐姐，个妹妹。”
燕洵点点头，对旁下人交代道：“传令司奴局，赐她四品兆荣女官之位，享正五品朝官俸禄，另赐黄金百两，即日就出宫，送她回乡吧。”
“是，奴才记住。”
文媛似乎是听傻，就那
跪在那里，久久也不说话。反而是那名内侍笑着说道：“兆荣女官，高兴地傻，还不领旨谢恩？”
他眉轻轻皱起，又缓缓松开，点点，消泯那丝悲凉之气。
抬脚就要走，突然嗅到远处有丝烟尘之气，他转头看去，却是极远处个拐角，名小宫女蹲在那，正在烧着什。
他微微愣，带人就走过去。
那名宫女见他，顿时惊，整个人跳起来，连忙跪在地上请安。
燕洵看着她，微微皱起眉，说道：“你是以前皇后宫里文媛？”
“皇上。”
内侍在身后低声说道：“找到。”
燕洵缓缓回过身来，东南殿如今已经空寂下来，大殿里空无人，皇后丧期已过，东南殿旧人都已分配各宫，如今留在这里，只有两名年迈内侍，负责早晚洒扫。
打开盒盖，是件乌金色长袍，上绣青云纹图案，两襟有着小团福字，看起来简约华贵，只是左边袖口处有道口子，已经被缝合，若是不仔细看，几乎看不出来。
燕洵站在那里，默默看许久，终于抬起头来，将衣服交给下人，说道：“回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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