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唤句“嬛儿”,眼中已有老泪。坐在爹身边,终于枕着爹手臂呜呜咽咽哭起来,爹唤:“儿,爹这晚来有几句话要嘱咐你。你虽说才十五岁,可自小主意大。七岁时候就嫌自己名字‘玉嬛’不好,嫌那‘玉’字寻常女儿家都有,俗气,硬生生不要。长大后,爹爹也是事事由着你。如今要进宫侍驾,可由不得自己性子来。凡事必须瞻前顾后,小心谨慎,和眉庄般沉稳。”
点点头,答应道:“女儿知道,凡事自会讲求分寸,循规蹈矩。”
爹爹长叹声:“本不想你进宫。只是事无可避,也只得如此。历代后宫都是是非之地,况且今日云意殿选秀皇上已对你颇多关注,想来今后必多是非,定要善自小心,保全自己。”
忍着泪安慰爹爹:“您不是直说女儿是‘女中诸葛’,聪明过人?爹爹放心就是。”
爹爹满面忧色,忧声说:“要在后宫之中生存下去人哪个不是聪明?爹爹正是担心你容貌绝色,才艺两全,尚未进宫已惹皇上注目,不免会遭后宫之人嫉妒暗算。你若再以才智相斗,恐怕徒然害自身。切记若无万全把握获得恩宠,定要收敛锋芒,韬光养晦。爹爹不求你争得荣华富贵,但求掌上明珠能平安终老。”
车还没到侍郎府门前,已经遥遥地听见鼓乐声和鞭炮噼里啪啦作响声音。流朱帮掀开车帘,红色灯笼映得条街煌煌如在梦中。远远地看见阖家大小全立在大门前等候,眼中热,眼眶中直要落下泪来,但在人前只能死命忍住。
见马车驶过来,家中仆从婢女早早迎过来伸手搀扶。爹爹和娘表情不知是喜是悲,面上笑若春风,眼中含着泪。刚想扑进娘怀里,只见所有人齐齐地跪下来,恭恭敬敬地喊:“臣甄远道连同家眷参见小主。”
立时愣在当地,这才想起已是皇上钦选宫嫔,只等这两日颁下圣旨确定名分品级。日之间世界早已有翻天覆地变化。心中悲苦,忍不住落泪,伸手去搀扶爹娘。
爹爹连忙摆手:“小主不可。这可不合规矩。”浣碧连忙递过条丝帕,拭去泪痕,极力保持语气平和说:“起来吧。”
众人方才起来众星拱月般把迎进去。当下只余们家人开桌家宴。爹爹才要把让到上座。
郑重其事地看着爹爹眼睛,字顿道:“女儿也不求能获得圣上宠眷,但求无波无浪在宫中
登时跪下泫然道:“女儿不孝,已经不能承欢膝下奉养爹娘,还要爹娘这般谨遵规矩,心中实在不安。”
爹娘连忙过来扶,跪着不动继续说:“请爹娘听女儿说完。女儿虽已是皇家人,但孝礼不可废。请爹娘准许女儿在进宫前仍以礼侍奉,要不然女儿宁愿长跪不起。”
娘已经泪如雨下,爹爹点点头,含泪说:“好,好!甄远道果然没白生这个孝顺女儿。”这才示意两个妹妹玉姚和玉娆将扶起,依次坐下吃饭。
心烦意乱,加上劳碌天,终究没什胃口。便早早向爹娘道安回房中休息。
流朱与浣碧早收拾好床铺。虽然疲累,却是睡意全无。正换寝衣想胡乱睡下,爹亲自端碗冰糖燕窝羹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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