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陵微微颔首道:“此香甚好。听早上朝臣奏折,正头昏脑胀。”抿嘴笑,看来没让人预备错。
婉声道:“皇上早下朝便过来看臣妾。想必皇上也累,臣妾去奉盏茶来好不好?”
玄凌微笑道:“这种事让下人去做也就罢,何必你亲自动手。”
“臣妾亲自奉上茶怎是旁人可以比,还请皇上稍候。”笑翩然走进暖阁,少顷捧盏和阗白玉茶盏出来走到他面前,含笑道:“臣妾烹茶,不知是否对皇上脾胃?皇上可不要嫌弃才好。”嘴上说笑,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忐忑,盼他品茶能欢喜,又怕茶味不合他意,若是他皱眉头不喜欢可怎好。
玄凌道:“你亲手调,这心意朕最欢喜。”他接过去打开细白如玉瓷碗看,盏中盈盈生碧似袅袅烟霞,茶香袭人肺腑,赞道“好香茶”,饮小口,微微蹙眉沉思,又饮口。心中沉,以为他不喜,正惶然无措间,玄凌眉毛慢慢舒展开来,笑意渐浓,看着问:“这茶味道格外清冽沁香,朕品半日,茶叶是越州寒茶,有松针和梅花气味,其余却不分明,你来告诉朕还放什?”
要过来,小主要不要换身鲜亮衣服接驾,奴婢帮小主梳个迎春髻可好?”
只笑着不答,转头去问槿汐:“宫中后妃接驾大多是艳妆丽服吧?”
“是。宫中女子面圣,为求皇上欢喜,自然极尽艳丽。”
含笑点头,让浣碧取衣裳来。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上衣,只袖子做得比般宽大些,迎风飒飒。腰身紧收,下面是袭鹅黄绣白玉兰长裙。梳简单桃心髻,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,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,斜斜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缕银流苏。
晶清试探着说:“小主穿着好美,只是素淡些。”
笑道:“皇上好灵舌头,这道茶叫‘岁寒三友’,取松针、竹叶和梅花起用水烹,那水是夏天日出前荷叶上露珠,才能有如斯清新。”
“古人云‘茶可以清心也’,今日喝莞卿你茶,朕才知古人之言并不虚。”
脸上微微红,“皇上过奖。也是机缘凑巧,臣妾去岁自己收两瓮舍不得喝,特意带瓮进宫直埋在堂后梨树下,前两日才叫人挖出来。”
“如今在棠梨宫里还住惯?朕瞧着偏远些。”
“多谢皇上关怀。臣妾觉着还好,清静很
只笑着,“这样就好。”宫中女子向来在皇帝跟前争奇斗艳,极尽奢丽,只穿得素雅,反而能叫他耳目新。
梳妆打扮停当,过不片刻皇帝就到。早早在宫门前迎候,见他笑着行礼。他搀住道:“外头风大,怎出来。快随同进去。”
谢恩站起身来,玄凌见服饰,果然目光亮,含笑道: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。朕莞嫔果然与众不同。”
听他赞许,心中欢喜,含羞道:“皇上不嫌弃臣妾蒲柳之质罢。”
进堂坐下,早有小宫女备下锦缎垫子铺在蟠龙宝座上,又焚把西越所贡瑞脑香在座侧错金波斯文纽耳铜炉里,淡白若无轻烟丝丝缕缕没入空气中,室馥郁袅绕。见玄凌坐下,才在他身侧花梨木交椅上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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