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左右道:“大板子还是上来预备着,以免印公公说话有后顾之忧,老是吞吞吐吐叫人不耐烦。”
小允子立刻去取两根宫中行刑杖来,由小内监人根执站在小印子两旁。
问道:“如今在哪里当着差使呢?”
“在……在余更衣那里。”
“那可是委屈,余更衣如今可只住在永巷旧屋子里,可不是什好处所
时近更,宫中已是寂静无声。棠梨宫也如往常般熄灭庭院里半灯火,只是这如往常般平静深夜里隐伏下往日从没有伺机而动杀机。依然毫无睡意,在蒙胧摇曳烛光里保持着夜兽般警醒和惊觉。开始觉得后宫里静谧夜里有异样血腥气味,夹杂着层出不穷防不胜防阴谋和诅咒,在每个嫔妃宫女身边蠢蠢欲动,虎视眈眈。这个万籁俱寂春夜里,仿佛是突然苏醒和长大,那些单纯平和心智渐渐远离。深刻认识到,已经是想避而不能避,深深处在后宫斗争巨大漩涡之中。
更鼓声音越来越近,洪亮梆子捶击更鼓声音不知会不会惊破旁人春梦。而对于,那更像是声声尖锐叫嚣。带着流朱浣碧悄无声息走到院中,宫墙下已经埋伏几个小内监。槿汐悄悄走近,指着棠梨宫门上伏着个人影极力压低声音说:“小连子在上面,单等那贼人出现,便跳下去活捉他。”点点头,小连子是有些功夫在身上,他伏在宫门上,若不是仔细留神还真看不出来。
只听得宫墙外有两声布谷鸟儿叫,槿汐提着灯笼也学着叫两声,果然在宫墙洞里伸过只手来,掌上托着小小个纸包,掌心正是有条疤痕。槿汐点头,旁边小内监立刻掩上去把扭住那只手。那只手着慌,却是用力也扭不开。再听得墙外“唉呦”几声,小连子高声道:“禀小主,成!”
转瞬间宫灯都已点亮,庭院里明如白昼。小连子扭那人进来,推着跪在面前。却是个小内监模样,只低着脑袋死活不肯抬头,身形眼熟很。低头想想,冷哼声道:“可不是旧相识呢?抬起他狗头来。”
小连子用力在他后颈上击,那小内监吃痛,本能抬起头来,众人见皆是吃惊,继而神色变得鄙夷。那小内监忙不迭羞愧把脑袋缩回去,可不是从前在身边伺候小印子。
淡淡笑,道:“印公公,别来无恙啊。”
小印子声不敢吭,流朱走到他近旁说:“呦,可不是印公公吗?当初可攀上高枝儿啊,现如今是来瞧瞧们这般还窝在棠梨宫里守着旧主儿故人?可多谢您老费心。”伸手扯扯他帽子,嬉笑道:“现如今在哪里奉高差啊,深更半夜还来旧主儿宫里走走。”
小印子依旧是声不言语。流朱声音陡地严厉:“怎不说,那可不成贼。既是贼,也只好得罪。小连子,着人拿大板子来,狠狠打!”
小连子打个千儿,道:“既是流朱姑娘吩咐,来人,拿大板子来,打折贼子双腿才算数!”
小印子这才慌神,连连叩首求命。含笑道:“慌什呢?虽是长久不见,好歹也是主仆场,问你什答就是,好端端做什要伤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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