恬贵人面红耳赤,不想句话惹来玄凌如此讥
李长轻轻击击双掌,大厅之内箜篌丝竹之声悠然响起。无数姿容娇俏,长发轻垂,穿着七彩绣百花怒放歌伎舞姬,翩翩若蝶舞着跃着涌进殿内,载歌载舞。每个都有着极妩媚容颜,极婀娜身姿,整齐飞舞在柔曼乐声和众人眼波中,飞扬出曼妙挥洒姿态,柔美双臂舞动跌荡时,直如烟波浩淼,香风扑面,叫人应接不暇,直直为之目眩神迷。
皇后与华妃分坐玄凌身侧,与陵容相对而坐陪在下手。
对面陵容,容色清秀,绯色藕丝琵琶衿上裳,下穿紫绡翠纹裙,宝蓝色宫绦佩着香色垂金如意结系出如柳腰肢,宝髻上雾霭云环,笑容光如玉,不免感叹盛妆和盛宠之下陵容虽非华妃般娇艳夺目,却也有着平时没有娇娜,华丽中自见轻淡。
陵容缓缓在杯中斟满酒,徐步上前奉与玄凌。
玄凌含笑接过饮而尽。华妃冷冷笑只作不见。
不置可否,说话时候神气和靖,垂下眼帘,长长睫毛如寒鸦飞翅,在眼下光滑皮肤上覆着青色阴影,只专心抱着只名叫“松子”五花狸猫逗·弄。这只狸猫是汩罗国进贡稀罕动物,毛色五花,花色均匀,毛更是油光水滑,如匹上好缎子。脸上灰黑花纹相间,活像老虎脸上花纹,双绿幽幽虎形眼炯炯有神。更难得是性情被驯服极其温顺,皇后很是喜欢,尝言“虎形猫性,独擅人心”,除吃睡几乎时刻抱在怀中。
皇后素白似瓷纤纤十指染就鲜艳明丽深红蔻丹,宛若少女嘴唇上最娇艳点玫瑰胭脂,出入在狸猫毛色间分外醒目。她抬头看,道:“你过来抱抱松子,它很是乖巧呢。”笑容有些迟疑,只不敢伸手。皇后随即笑,恍然道:“本宫忘你怕猫。”
陪笑道:“皇后关怀臣妾,这等微末小事也放在心上呢。”
皇后把狸猫交到身边宫女手中,含笑道:“其实本宫虽然喜欢它,却也时时处处小心,毕竟是畜生,万不小心被它咬着伤自己就不好。”
低眉含笑道:“皇后多虑。松子是您手抚养,很是温驯呢。”
恬贵人柔和微笑道:“安美人殷勤,咱们做姐姐倒是疏忽。实在感愧。”
陵容红脸色不语,忙告退下去。
玄凌向恬贵人道:“将你面前果子取来给朕。”
恬贵人喜,柔顺道:“是。”复又浅笑:“皇上也有,怎非要臣妾?”
玄凌微哂:“朕瞧你有果也不顾着吃果子反爱说话,不若拿你果子给朕,免得白白放着。”
“是?”皇后抚抚袖子上繁复金丝绣花,似笑非笑道:“人心难测何况是畜类。越是亲近温驯越容易不留神呢。”
皇后话中有话,只作不懂。皇后也不再说下去,只笑:“华妃似乎很不喜欢安美人。”
听闻华妃在背后很是忿忿,唾弃陵容为红颜祸水,致使皇上沉迷声色。玄凌辗转听到华妃言语倒也不生气,只道“妇人醋气”笑置之,随后每每宴会都携她起,陵容更是谦卑,反让华妃腔怒气无处可泄。
是夜,宫中如常举行夜宴。王公贵胄皆携眷属而来,觥筹交错,山呼万岁。
繁华盛世,纸醉金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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