槿汐道:“奴婢明白,只是小主已经明白还要与浣碧姑娘朝夕相对装作不知,小主未免捱得辛苦。”
望着窗纱上浮起绚烂彩色阳光,不由道:“辛苦?只怕来日辛苦更是无穷无尽呢。”秋阳近乎刺目,刺出眼中两行清泪,和着方才在玄凌面前强颜欢笑,酿成种种不堪委屈,忍耐着蒸发在袅袅如雾檀香轻烟里。
初秋阳光温暖不逊夏日,纱窗里漏下明光锦绣,映着身上绫罗珠翠和屋中宝器琳琅,拂灿烂身光影,语法衬得腔心事晦暗不明。往事倒影如潮,历历涌到心头,在即将到来风雨争斗之前,于清冽似碧茶水中,骤然看到玄清云淡风轻笑,仿佛他依然指着株小小开白花夕颜笑问:“你不晓得这是什花?”心中是记得,那小小白花荡漾出涟漪,浮泛在心头。是那样个温润如玉少年,在个繁华夏末星夜,目睹隐藏寂寞和哀伤。
玄凌忙碌果然是真,西南战事成为他最关注事,全国粮草军用在他安排下也有条不紊运往战地,他脸色总是疲倦,而疲倦之中,亦有欣喜。
如常去仪元殿请安,却在殿外见到恬贵人张落寞脸色,见行过礼,忽然瞥见身后流朱手中食盒,双眸幽幽晃,淡笑道:“婕妤姐姐费心,妹妹看不用劳烦去这趟,皇上有事不见人呢。”
俐些。”
冷眼瞧着她,道:“你也瞧出来。”
槿汐点头,“或许是奴婢多心也是有。”
怔怔出会神,终于端起茶碗呷口茶,慢慢道:“并不是你多心,倒是难为你这样精细,别人怕是还蒙在鼓里。”抑不住心底翻腾急怒,冷冷笑,秋阳隔着窗纱暖烘烘照在身上,心口却是说不出寒冷与难过。竟然是她,浣碧,存这样心思。对她这样好,视如亲生姐妹,她竟然这样按捺不住,这样待!“这蹄子……”沉吟着不说下去。
槿汐想想,小心道:“那匹湖蓝绸缎小主还要赏给浣碧姑娘?”
淡淡“哦”声,微笑道:“有劳恬妹妹告知。”轻缓脚步
怒极反笑:“赏。自然要赏。你再把妆台上那串珍珠项链并给她。皇上摆明没把她放入眼里,倒要瞧瞧这蹄子还能生出什事来!”
槿汐躬身道:“是。”
又道:“估摸着水绿南薰殿曹琴默生事多半是这蹄子走漏风声,恐怕连这次温仪帝姬事也少不她干系。那木薯粉可不是她自作主张拿回来?”
槿汐低头默默叹气:“真是人心难测,小主对浣碧姑娘这好,浣碧姑娘又是小主家生丫头,自小块儿,竟不想是这个样子。如今只不知道她偷偷相与是华妃娘娘还是曹婕妤?”
慢慢摩挲着光洁茶碗,寻思片刻道:“瞧着华妃不会直接见她,多半是通过曹婕妤。毕竟曹婕妤还没有和撕破脸。”幽幽望向窗外高远碧蓝天空,竟和入宫那日样蓝,样晴朗,连那南飞大雁也依稀是旧日那些大雁,不由低低叹息,“这丫头……原本也是冤孽,只是她心未免也太高,白白辜负为她番打算。”顿顿又嘱咐:“你拿东西去时别露声色,咱们要以静制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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