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似乎是松口气,连念几句佛,方道:“这本宫就放心,要不然岂非对不起皇上和列祖列宗,那就罪过。”
旁边众人神情复杂难言,须臾,秦芳仪才笑道:“到底杜姐姐福气大,总算没事才好。”诸人这才笑着与杜良媛说话安慰。
皇后又道:“那边甄婕妤也跌跤,怕是伤哪里,太医去看下吧。”
章弥躬身领命,仔细看道:“小主脸上是皮外伤,敷些膏药就好。只是手臂扭伤,得好好用药。”他又坐下请脉。阳光隔着窗棂影子落在他微微花白胡子有奇异明昧光影,他忽地起身含笑道:“恭喜小主。”
淳儿急得嚷嚷道:“你胡说些什哪,甄姐姐手伤着你还恭喜!”
压在手臂上身子很快被人扶起来,无数人真心或是假意关切着问那个身子载属杜良媛道:“怎样?有伤着哪里没有?”急急忙忙又有人跑出去请太医。群人拥着她起来嘘寒问暖,几乎无人来问是否受伤。俯在地上,泥土和青草气味充盈鼻子,清楚看见微白草根是润白色泽,满地落花殷红如血。挣扎着想要起来,手臂疼得像要断般,实在起不来。敬妃和淳儿忙赶过来,边个小心翼翼扶起来坐下。淳儿急得眼泪落下来,哭道:“甄姐姐你没什吧?”
伸手摸脸颊痛处,竟有缕血丝在手,猩红颜色落在雪白指尖上有淡漠丝腥气,不由也害怕起来。向来珍视自己容颜,如今受损,虽然不甚严重,却也不免心里焦痛。
敬妃亦难过,仔细看回悄声道:“像是刚才被松子抓。幸而伤得不深,应该不打紧。唉,你若是伤着半点儿那可怎好?”
怎好?微微苦笑,如今在别人眼里,只是个不自量力与华妃争宠而落败失宠嫔妃,又会有什要紧。
手臂上痛楚疼得冷汗直冒,明媚春光让眼前金星乱晃,好不容易才说出三个字,“不碍事。”
淳儿吓得脸也白,扯着衣袖道:“姐姐你别吓。”
袖子动,手臂立时牵着痛起来,敬妃见脸色雪白,忙喝止淳儿,淳儿吓得动也不敢乱动,只哭丧着脸乖乖站在身边。
皇后生大气,边安顿着杜良媛好生安慰,边喝止诸妃不得喧哗。转身才见也斜坐着,忙唤人道:“甄婕妤也不大好,与杜良媛起扶进偏殿去歇息,叫太医进来看。”
好容易躺在偏殿榻上,才觉得好过些。进来请脉是太医院提点章弥,皇后生怕杜良媛动胎气,着急叫他过去,略有点无奈和安抚地看眼。立刻乖觉道:“请先给良媛妹妹请脉吧,皇嗣要紧。”
皇后微露赞许之色。章弥静静请脉,杜良媛脸担忧惶急神色,神气却还好。周围寂静无声,不知是担忧着杜良媛身孕还是各怀着不可告人鬼胎。强忍着手臂上剧痛,听着铜漏声音“滴答”微响,窗外春光明媚,斜卧在榻上,眼前晕轮又轮,只觉得那春光离真远,那遥远,伸手亦不可及。耳边响起章弥平板中略带欣喜声音:“良媛小主没有大碍,皇嗣也安然无恙。当真是万幸。只是小主受惊吓,微臣开几副安神药服下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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