睫毛烁,耳边忽忽冷,脱口道:“不信。”后宫这样杀戮之地,什事都可能发生,凭什不信,自己也不知道。只是想起昔日与端妃仅有几次交往,她那种怜爱孩子神情,便不能相信。
敬妃神情依旧和靖,说是别人事,自然不会触动自己心肠。她不疾不缓道:“别说你不信,当时皇上与皇后也不怎信,终究还是不之。只是此事过后,端妃便抱病至今,不大见人。”
这其中疑窦关窍甚多,不曾亲身经历,亦无关眼下利益,自然不会多揣度。只觉得前尘今事,许多事再发生,如轮回纠结,昨日是她,今日便是你,人人受害,人人害人,如同颠扑不破个怪圈,实在可怖可畏!
悫妃丧事办得很是潦草,草草殓葬就送去梓宫。皇后为此倒很是叹息,那日去请安,玄凌也在。
说起悫妃死后哀荣事,玄凌只道:“汤氏是畏罪自裁,不能追封,只能以‘悫’为号按妃礼下葬,也算是朕不去追究她。她入宫九载,竟然糊涂至此,当真是不堪。”
然也还有太后照拂。”
微微颔首,略有疑惑,“只是虽然件件事情都指向她,悫妃又何必急着自裁。若向皇上申辩或是求情,未必不能保住性命。”敬妃明白疑惑。这事虽在情理之中,然而终究太突兀些。
她道:“即便皇上肯饶恕她,但是必定要贬黜名位,连皇长子也不能留在身边抚养。”她语调微微沉:“这样母亲,是会连累儿子前程。”
心微微颤,“你是说——或许悫妃死可以保全皇长子前程。”
敬妃点头,不无感叹,“其实自从上次在皇后宫中松子伤人,悫妃被皇上申饬之后回去直郁郁寡欢。悫妃娘家早已家道中落,只剩个二等子爵空衔。真是可怜!为着这个缘故她难免要强些,可惜皇长子又不争气,悫妃爱子心切见皇上管教得严私下难免娇纵些,竟与皇上起争执,这才失宠。现在竟落得自缢这种地步,真叫人不知该说什好。”
皇后用绢子拭拭眼角,轻声纠正道:“皇上,悫妃入宫已经十载。”
玄凌轻轻哼,并不以为意,也不愿意多提悫妃,只是说:“汤氏已死,皇长子不能没有人照拂。”
皇后立刻接口:“臣妾为后宫之主,后宫所出之子如同臣妾所出。臣妾会好好教养皇长子,克尽人母之责。”
玄凌很是满意,微笑道:“皇后如此说朕就放心。太后年事已高,
团着手中绢子,慢慢饮着茶水不说话,心头总是模糊团疑惑挥之不去,仿佛在哪里听过想起过,却总是不分明。敬妃见味沉默,便叮嘱:“恬嫔事是个教训,妹妹你以后在饮食上万万要多留个心眼儿。”
想半晌,终于有些蒙昧分明,于是悄声道:“姐姐曾经跟说皙华夫人曾经小产,还是个成形男胎,是?”
敬妃静静思索片刻,道:“是。”
“是因为保养不慎?”
敬妃目光飞快在面上扫,不意会突然问起这些旧事,道:“当时她虽然还是贵嫔,却也是万千宠爱在身,又怎会保养不慎呢?”她声音细若蚊呐:“宫中传言是吃端妃所赠安胎药所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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