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再有怨气,也不敢在皇后面前泄露,少不得强咽下口气,只得唯唯诺诺答应。
皇后见众人如此,放缓神色,推心置腹道:“本宫也是没有办法。若你们个个都济事,人人都能讨皇上喜欢,本宫又何必费这个心思呢。”她慨叹:“如今悫妃、淳嫔都没,慕容妃失皇上欢心,莞贵嫔身子也没有好全。妃嫔凋零,难道真要破例选秀,既劳师动众,又时添许多新人,你们心里是更不肯。皇上本就喜欢安小媛,那时不过是她嗓子坏才命去休养。她性子又好,你们也知道。有她在皇上身边,也不算太坏。”
皇后这样说着,陵容只是安分坐在自己位子上,默默低头,浑然不理旁人言语。阔大红木椅中,只见她华丽衣裳下清瘦纤弱得让人生怜背影,和簪在乌黑青丝中密密闪烁珠光浑圆。
皇后这样说,众人各怀着心思,自然是被堵得哑口无言。人人都有自己主意,也都明白,
,她成为玄凌宠妃。那时她羞涩紧张,远不如今日从容悠逸,轻歌曼声。而时至今日,这首《金缕衣》成就不仅是她宠爱和荣光。
昔日种种潦倒和窘迫,安陵容,终于朝扬眉吐气。
说不出此时心情到底是喜是悲,只觉茫茫然片白雾荡涤心中。悄然转首,抿嘴不语,在菊湖云影殿极目望去,远远莲花之外,便是清河王所暂居镂月开云馆。听闻馆外遍植合欢,花开如雾,落亦如雨缤纷。
也许在和眉庄都是这样萧条景况下,陵容骤然获宠于人于己都是件好事。然而,唇际泛起若有似无笑。惠风漫卷吹起满殿丝竹之声,这样歌舞升平会让人暂时忘记切哀愁。举杯痛饮,只愿长醉。想,不愿再想,也不愿再记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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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月后翻阅彤史记录。整整月内,玄凌召幸次,敬妃两次,眉庄两次,曹婕妤次,慎嫔与欣贵嫔嫔各次,与皇后情分却是好很多,除定例每月十五外,也有七、八日在皇后宫中留宿,再除去有数几天独自歇息,其他夜晚,几乎都是陵容名字。
朝廷分寒门、豪门,后宫亦如是,需要门第来增加自己背后力量。陵容这样出身自然算不得和宫女出身般卑微,但也确实是不够体面。玄凌这样宠爱她,后宫中几乎满是风言风语,酸雾醋云。
然而陵容这样和婉谦卑性子,是最适合在这个时候安抚玄凌连连失子悲痛。女人温柔,是舔平男人伤口药。
静静与众妃坐在下首听皇后说着这些话。也许,皇后是对。她是玄凌皇后,亦在他身边多年,自然晓得要怎样人去安慰服侍他。
皇后面朝南,端然坐。只着袭水红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,那绣花繁复精致立领,衬得她脸无比端庄,连水红这样娇媚颜色也失它本意。皇后眉目肃然,语气中隐有严厉:“安小媛出身是不够荣耀,也难怪你们不服气。但是如今皇上喜欢她,也就等于本宫喜欢她。平时你们争风吃醋伎俩,本宫都睁眼闭眼,只当不晓得算。可眼下她是皇上心尖儿上人,你们要是敢和她过不去,便是和本宫与皇上过不去。”突然声音重:“晓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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