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下意外,和她不过面之缘而已,她夫君汝南王又是慕容妃身后人。如今又这样被冷落着,她何必要来看望个失宠又生病嫔妃。于是正要派人去推委掉,贺妃却自己进来。
她只是温和笑,择个位子坐近道:今日原是来给太后请安,又去拜见皇后,不想听说娘娘身子不适,所以特意过来拜访娘娘。
草草抚下脸,病中没有好好梳洗,自然是气色颓唐,索性不起来,只是歪着道:叫王妃见笑,病中本不该见人。不想王妃突然来,真是失仪。
她倒也没什,只是瞧眼素绒被下平坦腰身,别过身微微叹口气。她这样体贴个动作,叫心里似刺下。她道:不过是三四个月没见贵嫔娘娘,就…
低头看着自己素白无饰指甲,在光线下有种透明苍白。帘外细雨潺潺,秋意阑珊。绵绵寒雨滴落在阔大枯黄梧桐叶上,有钝钝急促轻响。道:怎说陵容也曾与们相交,纵然她行事言语表里不,心有警戒就是,难道真要跑上去和她针锋相对争宠?也不屑于做。何况皇上,似乎喜欢她更多。
眉庄眸中带淡漠笑意:你得意时帮过陵容得宠,她得意时有没有帮你?若她帮你,你又何需争宠。若她不帮你,你可要寂寂老死宫中?她轻轻哼,何况皇上心意,今日喜欢你更多,明日喜欢她更多,从来没有定心时候。们这些女人所要争,不就是那点点比别人多喜欢?你若不争,那喜欢可便越来越少,最后他便忘还有你这个人在。
只静静看着窗下被雨浇得颓败发黑菊花,晚来风急,满地黄花堆积,憔悴损,不只是她李易安,亦是甄嬛。何况,易安有赵明诚可以思念。呢,若思及曾经过往美好,随之而来,便是对他失望和伤怀。
或许,确如眉庄所说,对玄凌是没有完全死心吧。若完全死心,那失望和伤怀也就不那伤人吧。
眉庄道:你对皇上有思慕之心,有情渴望,所以这样难过,这样对他喜欢谁更多耿耿于怀。若你对皇上无心,那你便不会伤心,而是心去谋夺他更多喜欢。无心人是不会在那里浪费时间难过。
惘然笑:眉庄,很傻是不是?竟然期望在宫中有些纯粹温情和爱意,并且是向们至高无上君王期望。
眉庄有瞬间沉思,双唇抿成好看弧度,许久缓缓道:如果也和你样傻呢?她转头,哀伤如水散开,漫然笑道:或许比你更傻呢。这个世间有个比你还傻人,就是呵。惊异地望着眉庄,或许这刻眉庄,已经不是所熟悉和知道眉庄。或许在某刻,她有她变化,而,却没有察觉。
上前握住她手,轻轻道:姐姐?
她说:嬛儿。你可以伤心,但不要伤心太久,这个宫里伤心人太多,不要再多你个。她起身,迤俪裙角在光洁地面上似开得不完整花瓣,最后她转头说:若你还是这样伤心,那你便永远只能是个伤心人。
日日卧病在床,更兼着连绵寒雨,也懒得起来,反正宫中也不太有人来。那日正百无聊赖卧在床上,却听见外头说是汝南王妃贺氏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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