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淡淡道:你以为呢?若你对皇上死心,怎还会缠绵在病中不能自拔?
无言,片刻道:真希望可以不再见他。
眉庄轻轻笑,沉默后摇头:你和不样。与皇上情分本就浅,所以他将禁足不闻不问,所以可以更明白他凉薄和不可依靠,所以即使复宠后他对也不过是可有可无,而也不需十分在意。眉庄盯住眼睛:你和是不样。
低声问她,亦是自问:是因为对皇上心意比你更多?
你若对皇上已无心意,便如今日,根本不会因为他话、他事而伤心。她停停,轻声道:其实你也明白,皇上对你并非是无心意。
心神,在这样冷心,灰意中终于支持不下去。身子越发软弱,兼着旧病也未痊愈,终究是在新患旧疾夹击下病倒。这病来得并不凶,只是恹恹缠绵病榻间。
这病,除亲近人之外并没有人晓得。这些日子里,玄凌没有再召幸,也没有再踏入棠梨宫步。便这样渐渐无人问津,在后宫尘嚣中沉寂下来。
起初,宫中许多人对陵容深获恩宠抱有种冷眼旁观态度。在她们眼中,陵容没有高贵出身,富贵家世,为人怯弱,容貌亦只是中上之姿,算不得十分美艳,所能凭借,不过是副出众嗓子,与当日因歌获宠余氏并没有太多差别。于是她们算定玄凌对她兴趣不会超过两个月便会渐渐冷淡下来。可是,陵容怯弱羞涩和独有小家碧玉温婉使得玄凌对她益发迷恋。慕容妃与沉寂,时间,陵容在宫中可称得上是枝独秀。
棠梨宫是真正冷落清秋节似宫门冷寂,除温实初,再没有别太医肯轻易来为诊治。往日趋炎附势宫女内监们也是避之不及。昔日慕容世兰宓秀宫和棠梨宫是宫中最热闹两处所在。如今同冷清下来,倒像极是损俱损样子。
棠梨宫愈加寂寞起来。庭院寂寂,朱红宫门常常在白天也是紧闭。从前门庭若市早已转去现在陵容居住明瑟居。庭中,来最多便是从枝头飞落麻雀。妃嫔间依旧还来往,不过是敬妃与眉庄罢。宫人们渐渐也习惯这样寂寥,长日无事,便拿把小米撒在庭中,引那些鸟雀来啄食,以此取乐。时日久鸟雀胆子也大,敢跳到人手心上来啄食吃。终日有这些叽喳鸟雀鸣叫,倒也算不得十分寂静。
轻轻哂,举目看着窗外,只是他心思,除国事,几乎都在陵容心上。
心肠冷散自那日偶然闻得陵容与玄凌话起,渐渐也灭那点思念与期盼之心。相见争如不见,那就不要见罢。陵容自然忙碌,忙着侍驾,忙着夜宴,忙着以自己歌声点缀这歌舞升平夜。自然不会如那日对玄凌所说,有劝解话语。只是偶尔,命菊清送些吃食点心来,表示还记得这病中姐姐。
眉庄来看时总是静默不言。常常静静地陪伴大半日,以种难言目光看着,神色复杂。
终于有日,问:姐姐为什总是这样看?
她微微笑:只是在想,若你真正对皇上灰心绝望,该是什样子?
反问:姐姐以为对皇上还没有灰心绝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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