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得如此透彻,亦默默,良久只道:若
因无先帝追封,何况玉厄夫人又是罪臣之妹。作为继承皇位玄凌,自然也不会追赠玉厄夫人为太妃。
合上奏章,不觉变色,道:这……皇上若真依照汝南王所言追赠玉厄夫人为玉贵太妃,那先帝颜面要往何处放?皇上又要如何自处?
玄凌掌重重击在案角上,道:竖子(1)!分明是要置朕于不孝之地,且连父皇颜面也不顾!
见他如斯震怒,忙翻过他手来,案几是用极硬红木制成,案角雕花繁复勾曲,玄凌手掌立时泛出潮状血红颜色。
心下微微疼,连忙握着他手道:皇上息怒。不必为他这般生气,岂非伤自己身子,更不值得。
是晕红光影片片。风吹过殿后树林,叶子便会有簌簌轻响,像檐间下着淅淅小雨般。
自银盘中取两朵新鲜薄荷叶和杭白菊放入青玉茶盏中,用滚水冲开泡着,又兑入化蜂蜜凉水,放在他面前,款款温言道:皇上饮些茶吧,可以怡神静气平肝火。说罢也不提别,只从个错金小方盒里蘸点薄荷油在手指上,缓缓为他揉着太阳穴。
他慢慢喝口茶,神色缓和少许,才问:你怎不问朕为什生气?
恬和微笑:皇上方才正生气呢,等气消些想告诉臣妾时自然会说。若臣妾味追问,只会让皇上更生气。
他反手上来抚抚手,指着书桌上本黄绸面奏章道:你自己看看吧。他恨声未止:玄济竟然这样大胆!
玄凌道:是可忍,孰不可忍!就算朕肯做个不肖子,太后又怎肯呢?
想想,道:这玉贵太妃追称实在不妥,贵、淑、贤、德四妃向例只有各人,清河王生母舒贵太妃尚在人间,若真以此追封,且为贵太妃,清河王便也处于尴尬之地。这未免也伤兄弟情分。见玄凌沉思,又道:岐山王玄洵为先帝长子,又是如今后宫位份最尊贵太妃钦仁太妃所出,钦仁太妃也未及赠淑太妃或贤、德太妃啊,只怕岐山王心中也不能服气哪。
这话说得直白些,但果如汝南王所奏,那诸王和后宫太妃心中必有嫌隙,这前朝和后宫都将要不安稳。
如此利害相关,玄凌怎会不明白、不动雷霆震怒。
玄凌只是言不发,但见额上青筋累累,bao动,怒极反笑,道:朕若允他,必失前朝和后宫人心;若是不允,他必定怀恨在心,前番种种功夫和布置,皆算是白费。
依言,伸手取过奏章,看之下不由得也大惊失色。
原来这道奏章,并非是汝南王为妻子儿女求封,而是要求追封死去生母玉厄夫人为玉贵太妃,并迁葬入先帝妃陵。
有生育儿女妃嫔在先皇死后皆可晋为太妃,安享尊荣富贵。并赠封号,以彰淑德。汝南王生母为先帝从品夫人,虽然早死,但追封亦是在情理之中。
只是这中间有个缘故。
先帝在位时,玉厄夫人兄长博陵侯谋反,玉厄夫人深受牵连,无宠郁郁而死。直到临死前先帝才去探望,但是玉厄夫人口出怨望之语,深恨先帝及舒贵妃。先帝怒之下不许玉厄夫人随葬妃陵,亦无任何追封,只按贵嫔礼与杀害先帝生母昭宪太后葬在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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