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下陡然惊悚,不知太后用意何在,只好硬着头皮答:是。说着不自觉看眉庄眼,她脸色微变,目光锐利在面上剜过,已多几分惊
好照实说。臣妾希望皇上万岁平安,臣妾也能得以眷顾平安终老。
太后听完番辩解,神色略有松弛,随手挽挽散落脑后头发,和颜道:这点私心,后宫嫔妃哪个没有?也罢,你起来吧。
这才如逢大赦般,整敛衣容起身,恭谨垂首站于边。太后抚抚身上盖着折锦软毯上风毛,徐徐叹息声道:你私心,人人都是样。有皇帝才有你们。皇帝在,无论这宫里失宠还是得宠,终究都有个盼头、有个指望。若然皇帝不在,皇后自然是没说,贵为太后,就是曹婕妤和欣贵嫔也总算还有个女儿可以依靠。可像你和眉儿这样没有孩子,尽管眼下风光,将来也便只能做个孤零零太嫔,连太妃位份也指望不上。虽说是太嫔,却是老来无靠,晚景凄凉,说穿——不过是等死罢。所以你们指望啊,全在皇帝人身上。太后说完,自己也略有些伤感,侧头咳两声。
眉庄口中虽应声是,却也别过脸,只怔怔瞧着窗外,若有所失。太后瞧瞧她,道:眉儿,你对哀家虽有孝心,可是这心思也该用点到皇帝身上去。虽不说恩宠,可好不好现在竟连恬嫔那孩子也不如。年轻轻整日穿这样素净,哀家如今还肯穿得鲜艳些,你反倒不愿意。和哀家这老太婆厮混在起,到底也没意思——你总该为自己打算。
眉庄打扮于她身份确是过分素净。烟霞银底色对襟羽纱衣裳,作窄袖,挑疏疏几枝石青碧藤萝图样,宝蓝无花纹纽罗宫裙,长不及地,亦不佩香囊、玉佩之类。春日里宫中女子皆爱以鲜花插髻,眉庄发间却是连点华丽珠玉簪钗也不用,更不说鲜花、绢花点缀。如云青丝,挽作个纹丝不乱垂髻,通共只簪枚镶嵌暗红玛瑙圆珠乌银扁钗算是妆饰。素色衣裙上也唯有颔下盘扭上嵌颗珍珠。这样打扮,便是太后宫中得脸姑姑,亦比她华贵些。眉庄垂着半边脸,道:太后这样说,倒像臣妾故意不是。并非臣妾不愿亲近皇上,只是来太后安康是皇上心愿,臣妾理当更孝敬太后;二来几位妹妹也服侍得皇上很好。眉庄微微笑,臣妾本不擅长打扮,哪里比得上太后眼力,但求太后哪日得空指点教诲臣妾罢。臣妾在太后这里受益良多,是赶也不肯走。
太后笑道:这丫头哀家原本看着稳当,如今益发能说会道。有你陪着哀家,再有温太医医术,哀家身子怎能不好呢。
眉庄陪笑道:这都是温太医功劳,臣妾不过是趋奉左右罢,实在是没什用处。
太后道:等下陪哀家用晚膳,无事就回去罢,整天陪在这里也怪没趣。
眉庄道:温太医说,等晚膳后再过来给太后请次脉,若是安好,药量又该酌情减轻些。臣妾想在这里陪着听温太医怎说,也好提点着那些熬药小宫女,太后药是疏忽不得。
太后满意颔首,笑:你总比旁人心细些。说着转脸看眼,静静道:听皇帝说,华妃尽早复位事,是你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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