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容轻轻微笑道:是妹妹在自己宫里熬药,拿来姐姐这里温着。她笑有些勉强,温太医给方子,姐姐喝就会很快痊愈。
不解道:温太医并没有开新方子给啊,妹妹哪里来药呢。
她起身端起紫砂药壶,倒出盏浓黑药汁,行至身畔坐下,恳求道:姐姐喝罢。
药端得近,那股腥气愈发重,惊疑不定,道:这是什药?
陵容小心翼翼捧着喝小口,道:姐姐别怕,妹妹已经喝过,没有事。
这般想着,自己也猝然心惊起来,冷不防浣碧进来,脸担心无奈道:府里来消息,少夫人回娘家去就再没回来,少爷更是日日混在外头不回府,老爷和夫人都气得不轻呢。她顿顿,道:老爷已经扬言,不要少爷这个儿子。
心下动,脸色愀然,道:浣碧你看看,两个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,哥哥是家里唯儿子,还如此不争气,可要怎好呢。们两个在宫里,却是半点忙也帮不上。
浣碧劝道:小姐不要气恼,等老爷消气转圜过来就好。等有日少爷想明白,再去接回少夫人,不就家和睦。她面色有些惊惧,道:回想那日在咱们宫里,小姐和少夫人、少爷闹成那样,想想还是后怕。
摇头不已: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这种事哪里瞒得住,听皇上说外面也是闹得沸沸扬扬,满城风雨,都在看们甄家笑话呢。
浣碧抿抿嘴,低声道:宫里头也传得很不堪呢,只怕华妃宫里得意要死。
她神色殷勤,便耐着性子每样尝口,果然清爽落胃,便道:安妹妹手艺真好。
陵容仔细看着吃每样菜肴,见满意微笑,方道:这些都是江南三四月时新蔬菜,这边天气冷些正当时令,妹妹想着姐姐得风寒,必不爱吃油腻,幸好这些姐姐还愿意吃,只要有胃口病就好快。
颇有意味地笑:果然味道是极好,皇上必定也喜欢,自当不辜负妹妹手艺。
陵容仿佛听不懂般,羞怯道:姐姐这是笑话?这是专门为姐姐准备心意啊。
只是微笑着,絮絮扯别话说。
不明白她用意,只是盯着她打量不止,陵
不动声色,只说:身上乏。转而目光凝滞在琴弦上,复又有些不着底害怕,于是道:这些日子不爱弹琴,你把琴收起来就是。
午睡觉睡得香甜,醒来身上还是懒懒乏力,新换撕帐重叠垂下,仿佛有人立在床前。蒙胧着,只闻到股奇异药香,药中微有血腥之气,和草药苦涩辛香搅在起,说不出怪异奇妙。
随口问:在炖什药?
却是陵容声音温温然响起,掀起帐子道:姐姐醒?
微有诧异,问:你在炖药?
闲着无事时候,便自己拨弄琴弦。长相思琴声袅袅,瞬间浮上心头,是那日月下琴声与箫声,记忆里连月光亦是袅袅。
他说,清视贵嫔为知己;
他说,曲通人心,于你是,于也是;
他眼底有淡淡怅然和深深关怀。
如此沉思,这样渐渐炎热起来天气,便似乎还是置身那秋意深浓里,桂花静静,朵朵无声地落在衣襟上,连如丝七弦也萌生松风竹霜之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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