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膜被她大嗓门刺得嗡嗡地疼,听她这样红口白舌地诬赖,纵然涵养功夫再好,也不由微微作色
浣碧急得脸色发白,道:"这哪里是咳两声事,人都要咳坏。左右这半个多月来竟咳得夜也没睡好过,静白竟还打发小姐去溪边洗那多衣裳,瞧着就是劳累过分。"
槿汐拉拉浣碧袖子,低声道:"姑娘少说两句罢,为娘子咳嗽得厉害,多少闲话难听呢,竟说娘子得肺痨。"
浣碧气结,道:"谁这样胡说?瞧着小姐就是这样被她们折磨坏!"
喘得喉头紧缩,哑声音道:"少说两句罢。"
正说话间,门"砰"地声被推开,闯进群姑子,为首正是静白,她脸不耐烦地嚷嚷道:"咱们甘露寺里不能住得肺痨人,还有香客敢来?百年古刹名声可不能断送在这种不祥人手里。"
起来,终究也不是妙事。"槿汐微微含笑,"皇后功力倒是见长。只是可怜胡德仪!"
"胡德仪不会是第个,也不会是最后个,只要皇后还在。"凄微叹,打开碗盅,洁白如玉小盅里安静躺着几片雪梨,汤色雪白透明,舀口,那股清淡甜意缓缓沁入心脾,仿佛真是在润泽干燥郁结脾肺。
槿汐收拾好抄录好佛经,和言道:"其实温大人-片冰心在玉壶-心意也是好。只是把玉壶,怎比得上盏冰糖炖雪梨来得贴心落胃呢。"
咳嗽两声,脸颊泛起妖异潮红。攥紧手腕上佛珠,轻声道:"槿汐,你今天话多。"
可心里却明白,即便不见玄清,他关心,也总是无时无刻都在身边。
浣碧气得嘴唇发白,道:"谁说们小姐得是肺痨?哪个大夫来看过?这样满嘴里胡咀,不怕天打雷劈?"
静白把扯开浣碧,皱着眉头道:"就算不是肺痨,也和肺痨差不离。这样日咳夜咳,咳得旁人还要不要住。看着就晦气!"
少不得忍气吞声,哑声道:"对不住,身子不好,牵累大家。"
个小姑子伸着脖子尖声道:"要知道牵累旁人,就赶紧走,这样死赖活赖着招人讨厌。"
静白眼珠子转,见桌上正放着碗燕窝,立时喉咙粗起来,叉着腰尖声得意道:"你们瞧!她可是个贼,现成贼赃就在这里呢!"
天气渐冷,咳嗽日复日沉重起来,原本只是夜里咳嗽着不能安眠,又盗汗得厉害,渐渐白日里也咳喘不止,常常镇日喘息得心肺抖擞,脸色潮红,伏在桌上连字也不能好好写。
浣碧与槿汐急得不得。浣碧亲自去趟温实初府邸,回来垂头丧气道:"说是宫里头胡德仪产后失调,留温大人在太医院里,好多日子没回府呢。"
咳嗽着艰难道:"胡德仪刚生下和睦帝姬,正是皇帝面前红人,又是晋康翁主女儿,自然十分矜贵。"
槿汐愁道:"可怎好呢,冰糖雪梨吃那多下去,枇杷叶子也炖不少,少说也吃颗枇杷树,怎点也不见好。"此时槿汐手里端着碗燕窝,好声好气道:"王爷那边悄悄送来燕窝,最滋润不过,且喝吧。"
摆手道:"哪里那娇气,不过咳几声罢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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