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起头看着他,低低道:“清,谢谢你。总是给带来胧月消息。这个做母亲,其实亏欠她太多。”
清手势安静而温情脉脉,温言道:“你已经为她打算太多,她在宫里,会活得很好,身为母亲,你已经尽力。”
浩浩长河漫漫无尽,他与泛舟河上,停船桨,任小舟自行漂泊。甘露寺钟声悠悠回荡在遥远天际,隔得那样远,梵音入耳,也成余音袅袅悠悠、缠绵如丝。天际辽阔无尽,满天无数繁星倾倒在河中,颗颗明亮如碎钻,青青水草摇曳水中,有郁郁河水蓬勃气息,桨停舟止,如泛舟璀璨银河之间,迢迢不止。他牢牢执着手,安静伏于他膝上。因是带发修行,长长头发随意散着,半点妆饰也无。他简洁衣衫有穿旧料子才有柔软伏贴质感,紧紧贴在皮肤上。
只是这样安静相对。
他声音如三月檐间风铃,闻风泠泠轻响,轻淡而悦耳。头发散碎地被风吹进眼中,次次拨开。他轻声笑道:“宿昔不梳头,丝发被两肩。”
心境稍稍平复,抬头看见他关切目光,心下骤然松,整个人舒缓下来。
然而,还有关心人,于是问:“那…”
他知晓心意,含笑道:“敬妃很好,胧月也很好。敬妃对胧月视如己出,胧月也很依恋她,母女情分很深。”
心上十分安慰,不觉酒涡圆起来,“那很好,有敬妃爱护,很放心。”
玄清道:“如今敬妃和端妃协理六宫,胧月性子又沉稳懂事,敬妃几乎刻也离不开她。而且…”他刻意咬重字音,“胧月是帝姬,不是皇子,而且这样年幼。”
慵懒地侧侧头,婉转接口道:“婉伸郎膝上,何处不可怜?”
仰头看他,“哧”声轻笑出来。他下巴有新刮过青郁色泽,像清晨日出之前那抹微亮晨光。
他笑清朗而愉悦,拢于他怀中,手指怜惜地穿过如流波般微有光泽青丝,道:“难怪世间女子都这样珍视头发,青丝满头,亦是情思满头。”
时调皮心起,用力拽下他额前根头发。拔突然,他“哎呦”声,痛得皱皱眉,道:“什?”
笑对之,道:“你方才不是说青丝满头亦是情思满头?清郎青丝这样多,便帮你拔去些烦恼情
点点头,心口激荡难言,眼中缓缓滑落两行清泪,滑到嘴角,也不觉苦涩,唯觉甘甜。玄清已经说很明白,胧月是帝姬,永远不会威胁到谁地位,而敬妃有协理六宫之权,旁人也不敢轻易动她。况且敬妃对胧月视如己出,时刻都带在身边,可见敬妃是下决心力要保护她。
迟疑片刻,终于还是问出口,“那她父皇…”
“很好。”他目光温柔而懂得,如明月清辉般,叫人心生安定,“有绾绾两个字,皇兄和母后自然视她为掌上明珠,何况胧月本身就很讨人喜欢。”
泪水终于夺眶而出,他轻柔为拭去泪痕,泪水亦这样柔软渗入他指间皮肤细密纹理,他说:“每个人都好,你只需爱护你自己。”
投入他怀抱,轻而坚定点头,哽咽道:“是。要好好爱护自己,是因为你,也因为每个让牵挂着爱着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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