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庄目光落在衣饰上,忽然住口不言。
自为玄清重新妆饰之后,因凌云峰禅房并无什人往来,因此也并不常穿着佛衣。今日身上只穿件家常浅蓝缂丝衣裙,松松挽个螺髻,只簪枚珍珠。
眉庄奇道:“你不是落饰出家?怎还这样打扮?”
心中略略不安,然而其中情由又怎能对眉庄出口,于是笑着掩饰道:“下着雪衣裳换不过来,才取出从前衣衫先穿着。”想想道:“皇帝要落饰出家,又何必事事听他话。”
正巧浣碧斟茶上来,听与眉庄说话,壁且悲且喜着容色引开
你是从宫里被废黜送出来,这世上人哪有不是跟红顶白、拜高踩低,即便是佛寺也不信能免俗,何况甘露寺又是皇家佛寺。”眉庄冷笑声,道:“你不知道,方才要来看你,那个叫静白姑子推三阻四、百般劝阻,说天冷,又说路滑。见你才说几句话她就心虚成那样,可见是平日欺负你不少。便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,当你面发落她,则叫她有个教训,二则也不会以为是你挑唆更为难你。”
心下温暖,道:“难为你这样细心,为打算。”
仔细端详她,见她气色尚好,不由欣慰道:“如今出落得越发好。”
眉庄看不够似,上下打量着,忽而落下泪来,道:“还好还好,以为你吃足苦头,又听住持说你大病场挪出甘露寺,路上过来心慌得不得。如今眼见你气色既佳,形容更见标致,也能放心些。”
留意她装束,果然服彩鲜明,愈加欢喜道:“听说你晋贵嫔,可为你欢喜好多天。”
眉庄蹙蹙眉,唇角轻扬,却含点厌弃之色,道:“贵嫔又如何?若没有当年禁足冤屈之事,或许还会欢天喜地。如今,这贵嫔位于,和位份低位常在、采女又有何区别?未必肯放在心上!”
眉庄原本绮年玉貌,脾性温和,心气又高,如今性子冷淡至此,于人于事更见淡漠,不禁叫人扼腕。想起事,愈加难过,问道:“即便你不在意贵嫔之份,又何必个人搬去棠梨宫住?”
眉庄似笑非笑,只摸着手腕上串玛瑙镯子,轻轻道:“你消息倒也灵通。”她眉目间有淡如烟雾厌倦,道:“棠梨宫是你住过地方,他是不会再踏足,更不会叫住在棠梨宫去侍寝,于,这是件好事。”眉庄目光轻轻划过脸庞,轻声道:“你走,在宫里连个知心相惜人都没有,敬妃虽好,到底也是外人。不如就让守着你住过屋子住下去吧,也好有点念想。”
唏嘘道:“你何苦如此呢?”
眉庄抚抚脸颊,道:“很苦?并不觉得。你走之后,皇上也召过两次侍寝,然而对着他,只觉得烦腻。这样清清净净身子,何必要交给他这样个薄情之人。只要想想,就觉得烦腻,连自己也讨厌起来。所以,保留着嫔妃名位与敬妃同照顾胧月,为你伺机谋求而不为他侍寝,于是最好不过事情。”眉庄笑意凉薄如浮光,“近些年新人辈出,皇上也顾不上,只对待之以礼。不过也好,有贵嫔位份,有些事上到底能得力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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