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庄摸着衣襟上柔软风毛,淡淡道:“世上有几个慕容华妃呢?敢与皇后分庭抗礼。皇后执掌后宫,端、敬二妃协理六宫之权形同虚设,只能安心抚育各自帝姬,谋求平安度日。”
漫不经心道:“那晋康翁主家昌贵嫔呢?”
“你是说胡蕴蓉?她来头倒是不小?晋康翁主女儿,舞阳大长公主外孙女,家世显赫仅次于皇后,又生下和睦帝姬,连皇上对她也是格外另眼相看。虽然入宫时位份低点,如今也是贵嫔。”眉庄微微沉吟,“瞧着也是个不安分主,如今三妃之位尚缺其,她心意只盯着妃位。若是生下儿子,只怕皇后宝座她也垂涎不已。”
饮口茶水,道:“只是眼下她生不出来吧?”
眉庄挑挑眉毛,语气幽幽微微,“所以她只能干着急,什法子也没有。”眉庄端起白瓷缠枝茶
话头:“惠主子不晓得,们小姐也是牵挂您紧,往常每每芳若姑姑来看望,小姐除问候帝姬,便只问主子好不好?”
采月抹着泪道:“们小姐何尝不是,为娘子出宫事想尽办法去求皇上、求太后,到底也是不中用,还惹恼皇上。要不然这些年下来早进贵嫔。”
心中隐隐发酸,道:“离宫之前千叮万嘱,要你千万要留意安陵容与皇后,也要小心管氏,勿要为使意气,安心保重自己要紧。你怎还是不听,为惹恼皇帝呢?”
眉庄脸色微微发青,似块剔透青玉,道:“若不是为着你叮嘱要意按捺性子,恐怕早要发作。只是再隐忍,再不愿去求皇上,为你也要去求上求。你禁足棠梨宫日子帮不上,你被废黜出宫也帮不上你,可总能为你求些名分,让你不要在甘露寺受人欺凌。毕竟有没有名位而出家,是差许多。”眉庄目中冷光闪,犀利道:“可惜君心无常,他不仅不肯看在胧月面上恢复你名位,也不顾他从前欠情分,几番求情,差点又把禁足起来。总以为他待薄情,当年那样宠你总与你有些情分,不料却凉薄至此!”
微咬下唇,静静道:“他薄情你皆知,又何必再提?”
眉庄微微笑,如春生花露,然而她眼中却分笑意也无,那种清冷之光,如她小指上戴着金壳镶珐琅护甲尖端,纵然金光闪烁,只叫人觉得冷。“不错,确实无须再提这种负心薄幸之人。”
眉庄这般为,奋不顾身,心中感动不已,柔声道:“芳若姑姑能常常来瞧,也是因为你求太后缘故。你这般尽心尽力地为…”
眉庄摆摆手,道:“若换做今日受苦是,你也定这般为。听你劝,这些年收敛锋芒,不叫皇后她们注意,只心侍奉太后、与敬妃照顾胧月。只为找个时机可以举帮你洗雪沉冤,奈何她们马脚当真不好找,留心多年也抓不住把柄。”眉庄眉心跳,忽而浅浅微笑,“只是即便如此,也不代表无所作为。”
她浅浅而笑,珠玉玲珑下容色更见清丽,完好地掩藏住笑容后机锋。
手指在桌子上无心地画着圈儿,木质温润平实触觉让人安心,徐徐道:“如今后宫中可有与皇后党分庭抗礼之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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