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眸,举袖掩饰着轻咳声,目光往凝神端坐端妃身上微微转。玄凌恍然会意,意识到自己失言,微微有些尴尬。
笑道:“当年皇后亦自贵妃而立后,若真如皇上所言,日后胡妹妹成贵妃,中表之亲皆为大周贵妃,可不是段佳话?”瞥眼余容娘子,笑语盈盈:“方才娘子还称胡妹妹为良娣,当真该打该打!”
皇后微凝神,已然含笑,“平白叫蕴蓉受贬为良娣惊吓,这册妃之礼便由本宫和淑妃起好好操办,当做压惊赔礼。皇上意下如何?”
玄凌应得爽快,“先行册妃礼再说。皇后熟知典仪,便好好花些心思在蕴蓉身上吧。”
皇后笑容似轻浮流云,拉过手道:“今日也叫淑妃委屈。说到衣衫僭越之事,淑妃是最清楚不过。当年她获罪出宫,归根究底也是为姐姐件衣衫。皇上是重情重义之人,却也最重宫规。今日淑妃本是来劝和本宫,谁知本宫见她念起旧事更难过。”说罢指着向众人道:“淑妃是何等聪明样人,为着无心犯规矩冲撞已
正主后宫,臣妾玉璧上又怎会真是凤凰?查阅无数古籍才知乃是神鸟发明。臣妾闻得古时神鸟发明掌方祥瑞,能主风调雨顺,喜不自胜,因而亲自动手绣在素日最喜衣衫上,可以时时求得庇佑,并非有心觊觎贵妃宝座。”她容色肃穆庄重,款款道来,大有朝贵妃高远风华。
玄凌亲自搀她起身,微微动容,“怜你番苦心。”蕴蓉稍见羞色,倨傲地扬起她小巧下巴,乜斜着看向安陵容,“也亏得昭媛心细如发,处处在燕禧殿留心,连来探病也不放过,才能使得臣妾苦心得以上达天听,且宣扬于人前。”她似笑非笑道,“还要多谢昭媛呢。”
敬妃笑道:“昭媛妹妹也真是,素日在皇上身上用心也是该。不想却爱屋及乌用心过,怪道皇上总是对昭媛格外垂怜呢。”
祺嫔与祥嫔对视眼,托腮笑道:“是呢,总有人爱兴风作浪,本来这时候咱们姐妹下棋下棋,逗鸟逗鸟,都自得其乐呢。”
安陵容微微有些局促,很快笑道:“也是臣妾胆子小,心里又藏不住话。本是想皇后娘娘与胡妹妹是自家姐妹,必然好说话。不料兜兜转转生出这样大风波来,都是臣妾不是。”说罢便已垂泪跪下。
玄凌睇她片刻,“你也是素日太小心翼翼,日后留心着些就是。”转脸对着蕴蓉已是含笑,脱口道,“你有这份赤子心肠,如何当不得贵妃?”
丝难掩喜色自蕴蓉眼底滑过,转瞬湮灭于她光艳神采中,“皇上过奖。”
没有先前百般委屈、峰回路转、撒娇撒痴,这“贵妃”之诺如何会轻易来得呢?想要有所得,必先有所失吧!
人欲求如深壑难填。得到贵妃之后,她想要又是什呢?凝眸于她娇小身躯,转眼去看凤座上皇后,不由暗笑,有皇后开自贵妃而立后先例,胡蕴蓉胸中野心只怕真不小呢!有这样位表妹,也够皇后头疼!
只是细细留心她素日心胸行径,若真取朱宜修而代之,又怎会是好相与呢?何况,朱宜修尚在后位,玄凌又顾念与端妃,她这贵妃“当得”与“当不得”之间还差十万八千里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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