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白与祺嫔对视眼,很快又垂下眼睑,连眉毛也耷拉下来,“远离甘露寺,杳无人烟,只有娘娘带侍女同住。”
“哦——”祺嫔拉长语调,“如师父所说,那是处比甘露寺更得天独厚所在。”她停停,环顾四周,“那师父所说温太医,此刻可在殿中?”
静白念句佛,指着温实初道:“便是眼前这位。”
祺嫔逼近步,“师父不会认错人吧?”
静白摇头道:“甘露寺少有男子来往,温太医频频出入,贫尼也撞见过几回,断不会认错。”
不消盏茶时分工夫,名缁衣女子已在眼前,她合十行礼,垂着眼帘道:“许久不见,淑妃还记得故人?”她抬头,怔,已含抹冷笑,“静白师父,能劳动大驾进宫,想必是挨板子已经好,能走动,口舌也灵活。”
“阿弥陀佛。淑妃赏顿板子,教会贫尼说实话。”
凝眸片刻,“但愿如此。”
祺嫔道:“淑妃还要叙旧?”说罢看静白,“师父有什话赶紧回,也不耽误师父清修。”
静白向玄凌与皇后行过礼,道:“娘娘初来甘露寺时才生产完,加之心绪不佳,总是日夜含悲,也不与寺中其他姑子来往。寺中众尼想着娘娘是宫里出来贵人,又见她素不理睬众人,只得敬而远之。那时宫中常有位年长姑姑前来探望,偶尔送些吃用。除此之外只有位姓温太医隔三差五常来看望娘娘,嘘寒问暖,倒也殷勤。甘露寺是群尼所住之地,太医终究是男子,时日长,甘露寺中流言不少。贫尼总想着娘娘是贵人,虽然出宫修行,想来这太医也是皇上牵挂娘娘才托来照看,且日常也只安排娘娘和随身侍女独居院。谁知后来有几次贫尼经过,见白日里娘娘房门有时也掩着,两个侍女守在外头洗衣操持,那太医有几回是笑着出来,有几回竟红着眼睛。贫尼当时看着深觉不妥,想要劝几句反被娘娘和她身边浣碧姑娘奚落几回,只得忍。后来为避言语,淑妃娘娘称病搬离甘露寺,独自携侍女住在凌云峰,从此是否还往来,贫尼也不得而知。”
叶澜依听得静白说大篇话,嘴角含丝若有若无清冷笑意,拈绢子按按额头,不胜厌烦道:“皇上,臣妾听得乏,想先回宫歇息。”
此刻殿中波云诡谲,谁还顾及她是否肯在此中。何况,她从来不被认为是要紧之人,也无人理会。玄凌点点头,她依礼告退,行至静白身边时缓缓停住脚步,“师父在甘露寺修行?”
静白怔,道:“有劳贵人垂问。是。”
叶澜依眸中讶异之色转瞬即逝,“修行之人须得清净,从甘露寺进宫趟不易吧。正有事要麻烦师父,皇上垂爱要进位份,想麻烦师父在甘露寺
静白说完,玄凌脸上已隐有怒色,胡蕴蓉软语低低劝两句。祺嫔将玄凌神色尽收眼底,含笑向静白道:“还有几处不明白,想细问师父,还请师父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静白合十道:“小主尽管问就是。”
“在甘露寺时淑妃独住个院落,并不与你们同住是?那也就是说有人什时候来来往往你们也不清楚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那凌云峰住所是怎样处地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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