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抱着孩子,眸中尽是慈爱与愧色,“他三岁前会每月三次来为他请脉照料。三岁后……若他有半分像,便打算去为她守妃陵,等将来她入陵后再守她到死,绝不能让旁人有丝疑心而害他。”
“明白。只是实初哥哥,逝者已去,生者活下去担当切,你好好活着,姐姐九泉之下才能有所安慰。”
他身子震,不知听明白没有。他只久久抱着润儿,留给个苍凉背影。
次日,温实初以“奉德妃身孕不周致德妃血崩而死”罪状自请去守德妃梓宫三年作罚。他这样自责连太后亦不忍心,不觉出言向玄凌道:“温实初自己受伤刚醒便去救治德妃,其志可嘉。皇帝自己细想,害德妃受惊早产以致血崩而死人是谁?且温太医乃是国手,见自己直看护之人惨死眼前,对个医者来说乃是最大打击。现在温太医人不人鬼不鬼自请去守梓宫,又是因为谁!”
玄凌只得答复:“儿子已经杖杀宝鹊。”
种从身体发肤里散发出来如秋叶萧索气息,却是怎样也洗之不去。
不禁伤感,支开众人,只让槿汐抱予润来送至他怀中,含泪道:“你抱抱,孩子已经重好些。”
他嘴唇微微颤抖,轻轻吻吻熟睡中孩子粉红脸颊,颤声道:“皇子健康无虞,多谢娘娘悉心照顾。”
摇头道:“本宫再怎样照顾,终究不是他亲生父母。”怜爱地看眼润儿,“这孩子每到黄昏时分便会大哭,不知是否在想念眉姐姐。可怜这孩子非哭到声嘶力竭不肯停,怎哄也哄不住。”
他神色悲戚,“可怜他小小年纪便要经受这丧母之痛。”
太后仍痛惜眉庄惨死,冷冷道:“那宝鹊是谁人?谁这不懂事不会调·教奴才?”
玄凌闻言不忍,更兼心疼予润自幼无母,对陵容宠爱也逐日淡下来。
爱惜地抚抚他小脸,“你若常来看看他,抱抱他,或许润儿会好很多。”
他满面凄凉,缓缓道:“那日眉庄入棺,把玉壶悄悄放进她随葬葬品之中。或许很早以前就该给她。是自己不明白,以致她抱憾那多年。这辈子,总是对不住她。”
柔声劝慰道:“姐姐已经长眠地下,难道你还要终日醉酒?姐姐虽去,但润儿还在,你总要为他打算。宫中嫉妒这位皇子之人不少,即便拼尽性命也实在不敢担保能守得他终身平安。实初哥哥,他终究是你……”
他立在窗台边,明亮日光照不透他身上黯淡,几束花叶残影落在他瘦削身上,越发显得神情萧索。“辈子都不会忘记,她在怀中停止气息那种感觉。嬛妹妹,守护你已经成种习惯,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。但是对眉庄,她在这深宫里每分寂寞和执著,都清晰地感同身受。她等着,就像多年前直等着你样。所以已打算向皇上请旨,去为她守梓宫三年。”
叹道:“那润儿呢?你都不管润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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