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之前管文鸳也去求过皇后,而日渐失宠皇后无力也不会去顾及她。皇后静闭宫门,对人云“头风发作”。
彼时与玄凌在仪元殿西室相对而坐。他捧着本〈太平御览〉,执着卷〈太上感应篇〉,安静翻阅。
是,安静。对于而言,此刻管文鸳呼号充耳不闻,而玄凌,根本无心去理会她。玄凌也曾让李长传口谕给她,“朕念你入宫侍奉多年,只废你为庶人,不会赐死于你,你回去吧。”
管文鸳叩着殿门大哭,“皇上赐罪于臣妾娘家,臣妾哪里还有家可回?臣妾生不如死啊!皇上,您赐死臣妾,饶恕臣妾家人吧!”
玄凌没有再理会,也不许人去拉开她,这种绝望会比死亡更快地吞噬她,管文鸳哀求愈加凄厉,在没有得到回应情况下开始变成怨恨,怨玄凌无情,恨狠毒。外头个响雷滚过,闷热天气终于被场罕见雷雨打破。
数日后,玄凌以管文鸳不敬,诬陷淑妃为由问罪管氏族,雷厉风行之下牵扯出当年管氏诬陷甄、薛、洛三族大臣之事,又查出数年来管氏贪污纳贿、交结党羽、行事严苛不仁之罪数十桩,朝野震惊。
这日雨后初晴、暑意清散,贞贵嫔与落子数枚,方叹道:“皇上何尝不知道管氏错漏,只是朝野政事往往牵发而动全身,不得妄动。且如此之事,缓缓而治也是法。如今皇上却大有断其根基之意。”
慢慢来,自然也明白,只是缓缓治去,何日才见功效。且若不数罪齐发,安能网打尽,斩草除根。
微笑,“管文鸳跋扈,她两个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。皇上秉雷霆之势而下,他们也措手不及。”
她笑意浅淡如风,“管文鸳好歹也得宠几年,她家里又有些权势,哪里能不门跋扈呢?他瞧安氏在皇上面前如此恭顺,听闻她父亲被皇上恩赏为知府之后也没有多少安分。为官为妃都是样,皇宠之下难免失形。”
那是场彻夜大雨,“哗哗”雨水冲尽紫奥城
拈枚棋子沉吟,自言自语道:“皇上昨日又宿在安氏那里。”
贞贵嫔眉微扬,颇有失落之色,“自从除夕舞,皇上待她如待至宝,虽然因为德妃之死冷落她不少,但到底也有几分旧情在,左右皇上很少在空翠殿留宿,只不要让再看赤芍脸子罢。”
“皇上待她确很好,”莞尔,“咱们都困在这里,谁知道她父亲外头什样子,倒不比周佩妹妹家中为官,什消息都灵敏些。”
管氏族败落随着第场秋风到来变得显而易见。眼看他起朱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,自平汝南王而起势煌管家在煊赫六七载之后败涂地。当紫奥城秋意萧索时候,管氏族也随着各人命运凋落而分崩离析。抄家、流放、落狱,成年男子律腰斩,未满十四流放西疆,妻女律没为官婢,管路听到消息后在狱中绝望自裁。
那夜,更衣管文鸳赤足披发,在仪元殿外声嘶力竭地哀求,她哭喊声那凄厉,响彻紫奥城寂静夜空,除太后与玉姚,每个人都醒着,每个人都在听,每个人都在用她们眼睛和心在看。太后是见惯这样事,而玉姚,她耳朵除木鱼声和吟诵声暂时听不见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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