珝嫔望眼仪元殿,不无害怕地道:“嫔妾奉旨而来,不巧大殿下正在里面,李
她眼中有晶亮泪意闪,旋即屈膝,“嫔妾谨遵娘娘教诲。”
她怯怯告退,凝视她离去身影,半晌不语。小允子笑道:“瑛嫔小主可真是够直肠子,连这等吃醋怄气事也说出来,可见娘娘德高望重,她不敢撒谎欺瞒。”
只瞧着小允子笑,槿汐道:“奴婢瞧瑛嫔这是推诿之词。”
“她已无家人,这哭必定不是思乡,皇上喜欢她们三个,素日不是接她便是瑃嫔和珝嫔,她也不算失宠,要哭何必等到今日。”
槿汐道:“是。妃嫔嫉妒罪名不小,她情愿冒险受责也不愿说出真相,可见那个真相带来罪责远比嫉妒之罪要大得多。”
春,不是瑛嫔又是谁?见她穿身粉盈盈百蝶穿花襦锦长衣,身形略微有些单薄。想是在寒风中哭得久,鼻尖冻得通红,双妙目也微微红肿着。瑛嫔见是,吓得怔,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,方才想起要行礼。
眼瞥见她系在衣襟上绢子已湿片,于是压住心底疑惑,关切道:“天寒地冻,怎瑛嫔妹妹人在这里哭?”
她身子轻轻缩,怯怯道:“嫔妾不敢在宫中哭泣。”
见她如此欲盖弥彰,愈加温和道:“快到年下,妹妹可是想家?”转身吩咐槿汐,“等下着人去回皇上,就说瑛嫔身子不适,请她家里人来看看。”槿汐答应声,笑问瑛嫔:“本宫擅作主张,不知瑛嫔可还愿意?”
瑛嫔慌忙跪下,“多谢淑妃娘娘厚爱。嫔妾福薄,父母去世,家中已无亲眷,所以才被德太妃从府里挑送入宫来。”
颔首道:“人人都有自己秘密,何必追究到底,只要她自己不行差踏错就是。”见小允子讪讪,便道:“如今已是掌事内监,凡事别想着奉承本宫为先,多跟槿汐学着点。”
小允子恭恭敬敬答声“是”,便引着回宫。回柔仪殿路必得经过仪元殿,掰着指头算道:“这个时辰,皇上应该翻牌子。”
小允子道:“是。这几日多是滟嫔、荣嫔、瑃嫔、珝嫔和瑛嫔几位小主。”
话音未落,却见仪元殿下立着名宫装女子,见远远已经屈膝,“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仔细看,却是珝嫔。见凤鸾春恩车便停在她身后,不由问道:“夜黑风高,你怎站在这里?仔细吹坏身子。”
“哦?”长眉微挑,“既不是思念家人,本宫却不知瑛嫔为何伤心?皇上对妹妹圣眷颇隆,难不成有人为难你?有什委屈只管和本宫说就是。”
她微踌躇,套着米珠团寿金护甲手指微微发颤,轻声道:“昨夜凤鸾春恩车接瑃嫔去。”
目光落在她烟笼寒水似眉眼间,忽而笑道:“宫中嫔妃众多,皇上难免不能兼顾。妹妹须得自己宽心才是,莫要为此伤心吃醋,反倒叫人闲话妹妹小气。”
她抬眸望眼,小声道:“娘娘不怪罪?”
轻轻笑,“你都是女子,难免有相思吃醋伤心时候,本宫亦不能避免,何必苛责于你。”唇际笑意逐渐意味深长,“只是这点心思自己须得会克制,若轻易落泪被人知晓,是祸不是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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