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首见是玄凌,笑容愈恬美,“皇上即将再得新宠,又是要做家翁人,如何不是喜事?”
玄凌“嗤”地笑,“此次选秀重在为予漓选妃,宫嫔之事本是充数而已。若说起来,朕若成家翁,你也要做人家姑,以后日日被人这样称呼,你怕不怕被唤老?”
撇撇嘴,轻笑道:“臣妾哪里配让齐王妃称呼‘家姑’呢?皇上与皇后才是正经翁姑。”
玄凌刮刮鼻子,笑意愈深,“愈加小孩子醋性,也不怕胧月笑话。”
胧月“扑哧”笑,做个鬼脸,自顾自拨着琵琶玩。
到底也成怨偶。皇上也知皇后心疼殿下,怕关心则乱,所以少叫皇后置喙此事,皇后才要事先安排殿下与各家闺秀见见。皇后其实早为殿下指点迷津——‘若看中哪个,自己去求你父皇。你如今长大,母后只为你安排,不为你做主。’那殿下若有自己主意,何不先悄悄告诉你父皇,也是殿下孝心。”
予漓愈听神色愈松弛,到后来,眉梢眼角几乎要飞起来,满盈盈地都是笑,“多谢淑母妃指教。”
“本宫何来指教,不过是鹦鹉学舌记得皇后娘娘话罢。倒是得提醒殿下,若殿下真有意中人,悄悄地问问皇上意思即可,若传出任何风声来,来要议论殿下不自重,二来成与不成都落人闲话。——殿下可是来日要身当大任之人。”
予漓揖到底,“成与不成,儿臣都谢母妃番照拂。儿臣自当铭记于心。”
愈加笑得和婉,“你家人,倒说起这生分话来。本宫先走步,沉香亭畔牡丹出众,本宫祝愿殿下能花好月圆。”
他推推,“见朕来也不让朕坐下,你可越来越霸道。”笑着啐他,不情愿地让让,他便靠着在妃榻上坐下,“说起做家翁事,有件事朕要听听你意思。”
随手捡过枚橘子剥着,口中仍不忘和他赌气,“臣妾能拿什主意,听着便是。”玄凌摘下绾发
到夜间,正坐于内殿陪胧月把玩把烧槽琵琶,那是先朝杨淑妃爱物,收拾库房时理出来,那琵琶槽是些逻檀木制成,光亮可鉴,有金丝红纹形成两只凤凰,弦是西越国所贡渌水蚕丝制成,音色如新,婉转玎玲。胧月素来心性跳脱,见之下倒喜欢得紧,太后便赐她,先叫放在宫里校弦。于是胧月夜夜手不离弦,到这里来拨弄几下。
翠竹窗栊下,霞影纱影影绰绰映着窗外本新开西府海棠。雨线漫漫,打在檐头铁马上,打在中庭芭蕉上,桃枝上犹开着粉色花,声音清越。
胧月素来最爱听雨声,此时却神情专注拨着琵琶,那是乐师谢金娘新教她首曲子,音律简单,在这雨夜听来,却隐隐有哀怨之调。不觉笑道:“千载琵琶作胡语,分明怨恨曲中论。胧月倒能深领琵琶幽怨之意。”
话出口,隐隐觉得不祥。胧月正在学王安石诗书,自然知道王昭君典故,侧首甜甜笑,“人生乐在相知心,实在无须公主琵琶幽怨多。”
倒不意她是这样想,便笑着喂片果脯到她口中。夜色更浓,花宜上前又点上几盏灯,将灯芯挑挑,爆出朵小小灯花。却听把声音道:“灯花爆,可是有什喜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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