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凌不再理会她,只看着道:“朕只要你回答,做过或者没做过?”
宫内静极,遥遥却只听见远处青蝉在杨柳间喋喋不休,声声知知,风动竹影移,月光渐照东天。紫铜鹤顶蟠枝烛台上蜡烛燃得正旺,化下滴滴红蜡,当真似红泪般,静静滴垂落无声。
“臣妾回答皇上就会相信?还是皇上心中其实早已认定是臣妾所为,那臣妾回答与否其实真无关紧要。”
玄凌伸手以二指轻轻托起下巴,目光直欲探到眼眸深处。他手指薄而修长,触在下颌皮肤上有森森凉意漫出。“淑妃,朕只要你句话。”
如此冷然相对被他逼问,是与他都想不到,眼角余光望见依墙而立贞妃,暗红烛光散落她眉间眼角,神色悲悯,是怜,也是怜她自己。
送子图,臣妾又求子心切,想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半女,便日日在画像前诚心祈福,谁知……”她指尖发颤,抖索着用力扯开画卷两端紫檀木画轴,“谁知这里头竟塞满麝香。”
她手指松,空心紫檀木卷轴内滚落许多褐色麝香,那样浓郁气味,嫌恶地屏住呼吸,别过头去。
“这画是淑妃遣人送来,送来之后便悬在那里没人动过。除淑妃还会有谁能动手脚?”姜氏恨得死死咬唇,目光几欲噬人,她痛哭失声,“皇上,皇上,臣妾好害怕,与臣妾同入宫琼贵人不明不白死,臣妾直怕得做噩梦。臣妾已经很尊敬淑妃,从不敢得罪她,凡事小心翼翼,为什她还要害臣妾腹中孩子?”她猛地抬起头来,眼睛迸得血红,几乎要纵身扑到身上,“淑妃,你若不喜欢嫔妾,嫔妾大可退居冷宫,但你不能害孩子,你不能!”
后退步,欲避开她失子后形如疯癫情绪。然而玄凌上前步,紧紧捉住手腕,他手心有黏腻冷汗,那种湿冷触感有发滑虚弱。他逼视着,吐出喉底喑哑,“淑妃,你有没有?”
“不会!淑妃断断不会!”贞妃上前两步,婉声劝道,“皇上忘记,臣妾当年有孕被禁足,是淑妃想尽办法照拂臣妾,她既然肯与臣妾为善,又怎会去害死姜小媛孩子?淑妃不是这样人!”
“臣妾以为皇上和臣妾相知至此,皇上是绝不会来问臣妾这句话,终究是臣妾看人看事太过乐观。”眼中不可抑制地漫上泪光,酸涩之味亦哽上喉头。
树影透过轻薄如烟蝉翼纱映入室内,枝叶纵横交错,似迷茫诡谲而
“娘娘,时移世易,您和小媛是不样!”荣嫔笑吟吟吐出冰冷话语,像小蛇信子“咝咝”地钻向贞妃,“您是无宠而有孕,对盛宠回宫淑妃能有什威胁?而小媛是盛宠而有孕,万将来生下位皇子,可是前途无量,对失宠而有子淑妃而言,能不防患于未然?”
所谓情势,荣嫔已经针见血,宫中诸人,大约也都是这样想吧。
贞妃时无言,只是反复道:“淑妃不会这样做。”
玄凌看她眼,“燕宜,或许是赤芍想得太多,但确,有时你看人看事未免太简单。”
贞妃闻言讷讷,复又低下头,“皇上这样看臣妾?”她苦笑,终于沉默,“但臣妾始终相信,淑妃不会这样做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