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
不敢前往颐宁宫惊扰太后，又……实在贪恋与他相处
时光。所以，所以……”她眼帘轻轻垂
下去，像倦云朵，帘外朵朵火红石榴映着同样石榴色红晕慢慢飞上
却冷汗涔涔如雨下。
“皇上择给你芳心院清凉宜人，妹妹不至于会出这样多汗。至于那个人是谁，不必妹妹告诉本宫，本宫自然知道他是谁，也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。”拂袖离去，“妹妹只消管好自己眼睛，自己嘴，安心养胎。其余
概不用妹妹来操心。”
藤萝寂寂，垂地无声。因着沁水生性喜静，周遭素来少有宫人陪侍，连近处蝉也被宫人们用粘竿粘走。这样静，静得仿佛不是在天光下，不是在紫奥城里。
“娘娘，娘娘！”她死死拽住衣衫，忍不住淌下泪来，“嫔妾求你，求你不要杀陆离，不要！不要！嫔妾管得住自己眼睛，管得住自己嘴，娘娘放心，但求娘娘不要杀他，嫔妾已经知错！”她痛哭失声，目光似垂死小鹿哀意丛生，“嫔妾知道自己无用，有时忍不住会去看他，可嫔妾真不是故意。嫔妾害怕，好害怕——嫔妾个人守着这个秘密，守得好辛苦！娘娘——”她忽然畏惧地低下头去，盯着自己肚子，死死不发言，只是垂泪不已。
心疑惑不定，见她如此，骤然清明过来！简直不敢相信，时不敢迟疑，把拉起她便往内堂走。
芳心院内堂布置得极舒适雅致，窗下溜长桌上堆满玄凌赏下古玩珠玉，猛然瞧见，定会闪花眼睛。然而那些东西只是那样堆放着，丝毫没有人把玩过痕迹。
芳心院沉香缭绕，华幕低垂，可江沁水心并不在这里。
方坐下，她腿软跪倒在面前，抑制不住心底惊愕与讶异，把握住她手腕道：“你腹中孩子……”
她啜泣道：“真不是故意。陆离自幼与起在九王府长大，他是九王陪射，而是王府舞姬，虽然从前们什
都没说过，可和他都明白，只要不离开九王府，咱们总会在起。谁知两年前他被九王府教习送入宫成羽林郎，就知道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办法，羽林郎是不能和王府中人再有来往，更何况是娶王府舞姬为妻。不久，六王侧妃与各府商议挑选佳丽入宫，也被德太妃选中，送入宫中。入宫后没多久就遇到陆离，那时他已是皇上看重羽林军，可以在紫奥城内城守卫，不能影响他前途，所以彼此直忍耐，未曾相认。那晚奉旨去仪元殿侍寝，二月里冬寒刚下过大雪，谁知轿辇经过永巷时永巷积水未除冰冻三尺，几个抬轿小内监和碧禧都摔伤，连也扭伤脚，时又寻不到人。天寒地冻，既担心皇上那里得不到消息要怪罪，又担心即便前去也无法侍寝，正气急交加时候，遇到巡夜陆离。他帮遣人去仪元殿回禀皇上，其实那时珝嫔和瑃嫔已被召往仪元殿侍寝。他又帮忙请守夜永巷内监照看碧禧和小内监，脚伤不轻，他便背回玉屏宫请太医诊治。本来太医应该很快到来，可是……”
接口道：“记得那时候太后病势反复，宫中太医尽数守候在颐宁宫中，并无空闲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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