槿汐来不及唤别人来服侍,急忙往外跑去。腹中痛得如万箭钻心般,那种寒凉感觉,似冬夜寒霜自足底慢慢浸润上身体。“皇后……”死命拉着她手不肯放开,“好痛……”
皇后见痛得死去活来,满手冷汗滑腻握住她手不放,极力挣开手向后退去,“淑妃,你先躺下,本宫拿水给你。”手全是冷腻汗水,手心滑,只听“砰啷”声,无数血气尽往头上冲来,疼痛似滔天巨浪吞没。
悠悠醒转时,已不知人世几许,只觉得身体那种空落落痛楚无处不在——好像身心肺腑都空般。手无力垂落边,似被温暖
吧,彼时蕴蓉父亲还是先帝宠臣呢。”
胡蕴蓉原本满面笑靥,闻言不觉放沉面色。家门之变,父亲官途陨落,彼时年幼胡蕴蓉未必不知。所谓世态炎凉,即便身份高贵如她,想必也曾经饱尝。她微微冷笑,矜持地抬起下巴,“这样华美珊瑚,匀称完整更胜当年所见那株,更何况高三十余,颜色深赤通透,世所罕见。到底淑妃荣宠深重,不是旁人所能比。”她目光冷冷自皇后面上横过,复又在玄凌身边坐下同饮。这夜所饮酒大多出自皇后珍藏,她得玄凌所邀,不欲坏他兴致,更拿出两坛珍藏多年“水仙陈”,颜色清澈如掬养水仙清水,气味清甜如盛开水仙,入口绵甜,后劲却极大,与所制“梅子酿”同入口,更是酒力惊人。
贵妃体质不宜饮酒,德妃饮几口,问起皇后配制酒石事,又是当做趣话连篇累牍。荣嫔甫被解禁足,更依在玄凌身边连连劝酒不已。今夜月色浅淡如雾,缥缥缈缈如乳似烟。歌台舞榭,片笙歌燕舞,月色亦就此醉去,何况人哉!
腹中痛楚隐隐顶上胸臆,再难忍耐。留意过去,玄凌已经酩酊大醉,蕴蓉与荣嫔酒意深沉,个伏在他手臂上,个靠在他肩上。贵妃已经告体力不支,陪着有孕沁水和倦怠贞妃早已回去。其余嫔妃多半也有醉意,清醒几个也只顾看着歌舞嬉笑不止。只有胧月十分欢快,笑着跑来跑去。
满目霓裳羽衣,派笙歌管弦,目光飘然渐移,直到,触到那双寒潭深水似沉静双眸。那道幽深目光,似蕴戾气冷箭,缓缓抵达面前。
强忍着腹中下坠冰凉疼痛,仿佛酒力不支,轻声唤:“槿汐……”槿汐亦未听见,她与宫人在殿外准备饮宴酒菜。只好恳求似唤那双眼睛主人,“皇后……”她敛衣起身,缓步踱过来,俯身和缓道:“淑妃怎?”
“许是服食寒凉食物,腹中有些不适。”蹙眉,低声呻·吟。
她略思忖,扬声唤过槿汐,“扶你主子进去歇息。”
众人皆醉,皇后不能不陪伴进去,免得失皇后应尽职责。足下无力,脚步绵软,槿汐好容易扶进内殿躺下,已经是气喘吁吁,汗水淋漓。手扶住床栏,手捂住肚腹,无力唤道:“槿汐,腹中很不舒服。”
槿汐手忙脚乱,茶水倒半,赶紧来帮抚摩着小腹。冷汗涔涔滚落,洗去面上娇艳妆容,露出败似棉絮神色,槿汐吓大跳,急得脸都白,“娘娘,娘娘!”惶乱地挥着手,“快去,快去召太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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